厌食,自虐心理都变成了那时候的减压方式。
许洌把车停好,解着安全带瞥她:“多久没来医院了?”
“本来就不怎么来。”
宋梨因本质还是不太爱听说教,她会来看医生不是相信心理疏导,只是相信那些药能让她睡个好觉。
而且那时候,只有医生会守住她的心事。
这家私人诊所在京市还挺有名,许多明星也来过这做过心理治疗。他们一进来,就看见有几个戴着墨镜口罩的女人,行事异常低调。
宋梨因的医生是位中年女人,姓徐。看见她过来不免惊讶地说了句:“很久没来了。”
宋梨因点头:“因为药没吃完,最近也没怎么吃了。”
“复诊你就没在意过。”徐医生人很温柔,看了眼门口的高大男人,心下了然地问了句,“星星?”
许洌一愣,看向她。
宋梨因难为情地抿了抿唇:“对,我的星星。”
做心理复诊要用仪器测些数据,宋梨因被带走前,许洌拦住她:“我现在是你的监护人,跟医生说同意我知晓你的病情相关。”
“……”宋梨因才知道他一起跟过来是为了什么,恹恹道,“侵犯我隐私啊?”
许洌点头,没松口:“说。”
她看向徐医生,鼓了下腮,极少有这小姑娘的撒娇样:“随便咯,你们爱聊就聊吧。”
算起来,徐医生和宋梨因的认识时间满打满算也近七年了。
宋梨因对于她来说不是一个容易被忘记的病人,年龄比她女儿还小几岁,但各方面都不普通。上着国内最好的大学,性格、家世、长相都挺顶尖。看年龄,也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这几年的治疗里,只有最开始那段时间宋梨因是积极配合的。后来近毕业时,渐渐表现出排斥的情绪,完全是打算锁在自己的那个狭窄领域里了。
徐医生那个时候才调整了一下方案,对她不再逼得很紧。没想过今天会见到她带着这几年里的念想出现在这。
男人进来时几乎要高过门框,一身黑色的立领冲锋衣,宽肩窄腰,气质凛冽,和宋梨因口中描述的少年相差甚远。
但小姑娘在他面前的模样,也确实是徐医生从来没见过的。像是慢慢汲满水的植物,原来茂盛生长的样子是这样的。
“其实为情所困不是她这种女孩子会干的事儿,她那时候最大的困扰是她很内疚,她很长一段时间都迷失在了善恶不明里。”徐医生看着这个年轻男人,温和地淡声道,“18岁,学生思维重,眼里非黑即白。觉得做了正确的事,但没有得到正义的结果,所以茫然了。”
许洌眸色晦暗,黑长的睫毛低垂着:“内疚是对我。”
他这句话不是问句,但徐医生还是给了回答:“是的,能冒昧多问一句您现在的职业吗?”
许洌抬眼:“我不是您同行。”
“看来你们的约定,只有她履行了。”徐医生手交叉着放在抱在胸前,“您还想从我这了解什么?或许可以聊聊她在大学时候认识的一个男生。”
那个男生就是T大医学院的系草,谷淮。
在徐医生的劝导下,宋梨因尝试过和他接触,但最后显然还是不行。
许洌手垂在膝盖上,没出声。那年他没弄错,她确实有在空白的那些年里想看过别人。
徐医生看着这位年轻人的反应:“在现任面前说这个,是不是不太妥?不过他们没成。”
“成了也好。”他哑声,下颚绷紧,“我最怕她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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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梨因拿着检查单在走廊那发了会儿呆,她有点担心许洌那个醋精会知道谷淮……
过了片刻,许洌从那出来了。
空寂的过道上没了别人,两个人远远对视着。
许洌朝她走近,他身后是道落地窗,阳光无限好,逆着光的男人脸半陷入阴影里,单眼皮,薄唇,五官立体又锋利。
宋梨因被这么多盯几眼,立刻不打自招:“她跟你说谷淮了吗?”
“哦,叫谷淮啊。”许洌插着兜也倚在一边墙上,冷隽的脸上笑得闲散,“还他妈是个双眼皮?”
“噗!”宋梨因笑点被戳中,“你还在乎这个啊?许酸酸。”
许洌眉心蹙了下:“喊我什么?”
她可怜兮兮求饶:“许酸酸,别醋了,我们翻篇吧。”
许洌就是故意吊着她,漆黑深邃的眼睛盯着她问:“我是许酸酸,你是宋甜甜?”
宋梨因才不认这个名字,扯开话:“你现在都知道我隐私了,我也问问你吧?”
似乎是料她问不出什么隐私问题,许洌一脸无惧无畏:“你问。”
宋梨因清清嗓子,剑走偏锋:“你单身的时候,一个月弄几次?”
“……”他唇角僵硬了一秒,但还是有问必答,“不超过5次。”
“什么时候开始看片的?”
“初三。”
“喜欢看亚洲的还是欧美的?”
“都看,欧美居多。”
“自己量过吗?”
“17。”
“诶!”她问的时候不觉得,听见他真敢答时倒是吓得下意识捂住嘴。有点惊恐地看了看四周,显然没料到许洌这狗东西这种话也敢在外面接。
“点3。”他慢悠悠地补充一句。
宋梨因整个人耳根通红,僵硬地像是石化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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