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归轻摇头道:“我认为她不会再攻击了,只是一种感觉。如果她保持不了安静的状态,你也依旧可以轻易将她镇压下来,不是吗?”
“那就……如你所愿。”
既然她都这样说了,符青云也就不再多言。
虹鸟身上的稻草一根根落下,炙热的火焰重新在深夜的空气中燃烧,但在她眼前的少女向她伸出手来,按在她的头上,不容置疑的道:
“翎叶,安静下来,不要动!”
——的时候。
她身上的火焰慢慢熄灭了。
有着一身火焰般色泽绚丽羽毛的虹鸟从外边看来真如一只雍容华贵的凤凰,她顶着头顶上少女的那只手,呆呆的就像一座塑像。雁归靠近翎叶,伸手扒开虹鸟身上因为过度使用能力薄了一层带着温暖的羽毛,掩藏在羽毛之下那些黑色诡异的纹路淡了一些,雁归将那日大牛拍摄的视频调出来对照了一番,确实是黯淡了一部分。
这些纹路与祭坛上的法阵如出一辙。
与那本手札上的鬼画符也相差无几。
就是这个,让翎叶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也不知道是战斗的原因还是死亡的原因令这些纹路黯淡的,反正翎叶是不死的,要不要杀个一两次试试看?但这样的想法只是一晃而过,雁归将这个想法搁置,还是等芜青回来再说。
杀个几次就能将这些纹路抹除,她并不觉得陆扉是个如此失智的人,他这样的疯子更可能是设置了只要纹路被抹除翎叶就会立刻暴毙这种变态模式,当然了,翎叶或许死不了,但其他的连锁反应雁归并不觉得陆扉不会设置出来。
“反正人都救出来了,翎叶也在掌控之中……”
不急于一时。
雁归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跟那些穿越者们道:
“要不我们先开饭?”
最后一天他们赶路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更别说晚饭了,一群人肚子饿得发慌,之前神经紧绷的时候倒没感觉,现在雁归一说,周围一圈人肚子接二连三叫了起来,那就开饭呗。
只要雁归一离远点,翎叶勉强维持的安静就会被兽性所压倒,所以她就在翎叶旁边找了个地方席地而坐。从这个角度她能看见翎叶的腹部有红色的血液一点一点渗透而出,明明虹鸟是没有血液存在的,之前大牛的所有视频都表明了除了她的腹部,其他部位都是纯粹的能量体。
她再度扒开虹鸟腹部重新生长出来的厚实羽毛,她的腹部那块是一个很规则的圆形裂口,就像普通的撕裂伤一样,明明内里更深处便是黑色的并不存在血肉的结构,这道伤有点像……
雁归伸出手,看了看手心。
慢慢用这只手比较了一下自己的脖颈。
再用脖颈的弧度比较翎叶腹部的伤口。
——相差不离。
第94章 祭祀(九)
等到芜青回来, 刚好到了饭点。
看他也不急不忙的样子,至少祭坛那边的情况不算紧迫,他混进人群捧着食物回来, 摸了摸曾经的同伴翎叶那身暖和的羽毛,和羽毛下黑色的纹路, 一边吃一边含含糊糊跟雁归道:
“之前我就有所猜测, 现下已然确定,那个祭坛上的铭印出自红叶之手,或者说,是她的能力【铭刻】的体现。翎叶身上这些铭印同样也是她的手笔, 但她作为圣庭之主不可能离开圣城, 便只能是某持有她力量的人对翎叶出手了。”
雁归将那本手札递过去:“那你看看这个。”
芜青接过去一看,手很明显的一抖,差点就将这本破损的手札扔了出去:“之前隔了一层我还没发现,现下却能认出来了, 这上面可是记录着【铭刻】的符文!虽然不知道红叶将它们设置成了哪种功能, 但如果一直这么接触着的话,说不得哪天红叶远程激活一道, 咱们就得倒霉。大概是某个人持有这本符文手札对翎叶动的手,但这么重要的东西,那人又为何将其遗失了?该不会那人就躲在附近, 就等着我们聚在一起然后激活这上面的符文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吧?”
雁归翻了个白眼:“你想太多了, 翎叶最开始袭击人类的时候是一年前, 那人不可能傻兮兮在这里干等一年的, 如果你怕的话, 就先把它放远点……”
“我怕什么?我在这个世界活跃的时候红叶的祖宗都给没出生呢!”虽然这么说了, 但芜青还是溜达得挺远, 挖了个坑将手札埋在了地下。
还真是谨慎……
或者说,红叶的力量能令芜青这个比人家多活了成千上万年的老妖精都心生忌惮?
“景红玉是天命之子?”
符青云坐在他的稻海间,这世上哪怕是天道都并非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毕竟天道只是因世界诞生而诞生的规则执行者,而不是掌控规则的更高存在,哪怕是他,都不曾知晓景红玉的全貌,但芜青这个十日的老人肯定知道。
雁归也随之看过去,在这种时候芜青也做不出反复横跳的骚操作,他慢慢回想一息,然后非常坦然的点头道:“你也应该知道她,殿下。红叶可不仅仅是天命之子这么简单,曾经她可担任过一百多年的天帝,最初她并非是十日的成员,而是与你的父亲一样与十日作对,最后她慢慢失格逐渐老去,在她老死之际因她那异常强烈的求生欲望,她选择加入了曾经与之敌对了大半辈子的十日,只为了自己的生命能够继续延续,说到这里,你应该就能想到她到底是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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