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PT上写着,建社时长一个月。
西京大学建社不容易,程序多,又麻烦,也不知道社长为什么要建立手语社。
但周梵觉得的确只有喜欢,才能成功建立起手语社吧。成为一个社长不容易,得肩负起很多责任,也只有当内心真正出于喜欢,才能克服建社的苦难。
之前学姐问她是不是因为冲着社长来,才想加入手语社的。
周梵现在倒有点好奇,手语社的社长到底是什么人了。
“小梵同学!”当周梵走进教室时,学姐立马朝周梵扬了下手,“来,先做个自我介绍。”
周梵弯唇笑笑,从容自如地走上讲台。
这是一个很大的阶梯教室,左侧深灰色的窗帘挡住玻璃,右侧窗帘没拉紧,可以看到外面笔挺的香樟树。
大一的新社员统一坐在了前面,后面坐着的是大二或者大三的学长学姐,正围在一起说着什么,桌上摆着一张纸,时不时在纸上写着东西。
“你们好,我是周梵,很高兴认识大家。”
周梵站在台上,PPT白色屏幕上部分光映在她眉眼处,狐狸眼里像是勾了点细碎的光,五官看起来更立体分明。
做完自我介绍,周梵下台,坐到第一排位置。
学姐站在门口,像是和谁打着电话,香樟树上光影浮动,夜色点缀其间。
一会后,学姐说了些手语社的日常活动,周梵极有兴趣地听着。
“我们社的活动还挺多的,以后会教你们手语,手语操也会教,”学姐按了下鼠标,PPT上便出现了几张照片,“这些都是我们今年上半年做的志愿活动,你们可以看看。”
“今年4月份的时候,我们去了聋哑学校,帮助那些小朋友整理房间,和他们一起玩游戏,聊天,我觉得这些活动都挺有意义的,”学姐又调了一页PPT,将鼠标滑到照片上,“社长梁殊择都认识吧?西京大学的大红人。”她笑了笑。
周梵眼神缓慢地转了转,看着PPT上被放映出的照片,第一次彻底将梁殊择这个名字和那个人的长相身影对上名号。
原来梁殊择就是手语社的社长。
照片不是彩色,不知什么原因,曝光比例调得还有些问题,也不甚清晰。
照片地点似乎是在一个大教室里,小朋友们规规矩矩地坐成一排,墙后面贴着托马斯火车和超级飞侠的动漫贴纸。
梁殊择做着她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手语,朝着那些小朋友做的。他五官硬朗笔挺,但表情却温和,不似平时那么懒散张扬,一副看起来极有耐心的模样。
小朋友们有的露出笑容,有的表情空洞,还有的按捺不住似的想离开座椅。
周梵视线一直投在PPT那几张照片那,都没注意本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她撑着下巴,正在想梁殊择这个名字李清铭是不是向她提起过。
耳边忽然就响起一道声音,熟悉的,依旧好听磁性的声音。
“看什么。”
周梵撑着下巴的手动了动,心像是被根弦似的扯了下,她歪头看了眼旁边的人。
梁殊择穿着件黑色的宽松卫衣,卫衣袖口往上勒了点,露出了清晰的手腕,青筋明显,看上去极具年轻男性的力量感。
他正懒洋洋地看着她,眼角往上勾了点,眉梢也稍稍挑着。
周梵:“......”
几秒后,梁殊择漫不经心地扯起了一个嘴角。
“看PPT,”周梵下意识吐出一句话,“观摩社长刚建了一个月的手语社。”
梁殊择似笑非笑地扯起一个嘴角,起身往台上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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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殊择站在台上,表情混不吝,傲慢张狂到极点。
周梵看了眼PPT上的图片,又看了眼他现在的样子,抿了下嘴。
这人还有两幅面孔呢。
“我是梁殊择,是手语社的社长。”
他声音清晰,纵使音量不算大,也还是缓慢地回荡在整间教室。灯光冷白,眼漆黑,悉数打在他侧脸及硬朗下巴,勾勒出分明的线条,整个人看起来懒散又冷硬。
教室前门敞着,成片高大香樟树叶映在地面的阴影被风吹动,深灰色的窗帘也随风动了动。
梁殊择的社长介绍极其简单,周梵在心里说,一个月的社团本来也没什么好介绍的。
几分钟后,迎新便结束了,周梵和学姐说了再见后,就走出了教室。
西京大学的夜色向来很浓,月亮藏在云朵里,连一个角都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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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日,早上九点,周梵带李清铭一起去二楼吃粉。
李清铭用筷子夹了一撮粉,又蘸上许多辣椒油,周梵顿了一秒,问她:“梁殊择是手语社的社长,你知道吗?”
李清铭痛心疾首地说:“就算社长是梁殊择,我也不想进手语社,他为什么偏偏要当手语社的社长!”
周梵笑了笑:“我也不知道。”
顿几秒,李清铭忽然反应过来,她眼睛睁圆一点,说:“梵梵,你对梁殊择感兴趣啊?!”
周梵继续吃着粉,等粉全部进了肚子,她说:“不感兴趣。”
“那你问他干嘛?”李清铭笑了,“我上次逛了好久论坛,终于弄清楚他为什么旷考了。”
“......”周梵:“为什么?”
李清铭用筷子夹起一大团辣椒油,全部放到嘴里,慢慢地说:“他好像是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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