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编剧激动地摇晃导演的肩膀,“这是大人物啊!!我读书是专门研究过贺老先生的发家史,刺激惊险!传奇惊险!电影都不敢这么拍!”
贺老爷子如今七十多岁,早在儿子成年时退居二线,至今隐退近三十年,比导演的年龄都大,导演只听大舅说贺烟贺酒的父亲在商场上是个拿得起刀、捧得住花的儒将,没听说过贺老爷子的事情,或者以前家里人讨论过,他没听见耳朵里。
导演:“以前的社会不稳当,人活得艰难。”
总编剧:“你说了句人话。”
导演对旁人话语和情绪的迟钝,不足以让他判断出总编剧这句话是在讽刺他以前不说人话还是在夸他这句话说得好。
和导演这样的人说话无疑是轻松的,总编剧拉两个小板凳过来,一个给导演,一个给走过来发刚出炉鸡蛋糕的小汤圆。
“你们如果不了解历史,看过那段时间拍出来的电影也能知道沿海城市在那个时期的混乱,各个暴利行业就有□□的影子。”总编剧对贺老先生白手起家的故事如数家珍:“贺先生强悍地挤进烟草行当,被三大帮派围攻。贺先生使用秦国统一天下的谋略,远交近攻,把三大帮派的迅猛攻击一一破解,在此期间他遭遇了十三次的暗杀,一次车祸里失去了一条腿,一次暗杀里丢了一只手。身体有了残缺,贺先生做事更加强硬,不给三大帮派留一点活路。”
导演:“听着有点耳熟。”
总编剧:“《第七码头》里的六爷就是贺先生的故事改编的。”
导演和汤鸢都看过《第七码头》,把六爷和贺老爷子画上等号后,震惊了。
汤鸢:“六爷在里面死了。”
总编剧:“假死。当时血拼到最后,身上沾上的血都洗不清了。既然洗不清,贺先生选择烧掉,浴火重生,从头再来。现在的贺氏和当年的贺氏不是一个贺氏,如果不是专门研究那个年代帮派历史的人,就和你们一样,不知道六爷是假死。《第七码头》最后一幕主角死亡后送葬的人群里有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背影。”
总编剧从手机储存里找到《第七码头》,拉到最后一分钟,暂停,给两人看这个人,“下雨天,所有人都拿着雨伞,但这个人穿着雨衣。”
导演:“下雨天不打伞,可不得穿雨衣,还方便呢。”
总编剧再放大画面,“你可能这个人走路时背影向□□斜,你们也看到了,贺老先生伤的是左腿。”
汤鸢:“电影里六爷一直坐着轮椅。”
总编剧:“所以,很多人不知道这个人就是六爷,我以前也不知道,只以为电影导演对真实故事进行了改编,我今天看到贺老先生的背影才知道电影真实还原了。”
汤鸢和导演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导演心里敬佩,忍不住一眼又一眼地偷看贺老爷子。
汤鸢:“你看起来贼兮兮的。”
导演:“这样的风云人物,我以前只在课本和电视上见过,从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过!”
汤鸢:“你收着点,他们会发现了。”
贺老爷子还是发现了导演偷目光,问保镖:“他们偷偷摸摸地说了什么?”
“说您是《第七码头》里的六爷。”
贺老爷子笑了笑,已经不止一个人这般猜测,“他们信了吗?”
保镖:“导演和总编相信,汤鸢假装相信。”
贺老爷子听到小汤圆不相信他是六爷,来了兴趣。他腿脚不便,也不生分地让保镖请小汤圆过来,像对待孙子那般,直接透过窗户喊小汤圆过来。
汤鸢小跑过来,路过厨房门口时被花之塞了一盘切好的猕猴桃和菠萝块。
汤鸢拿上两个叉子,放到她和贺老爷子中间。贺老爷子:“你自己吃,我吃不了。”
汤鸢把另一个叉子给保镖,保镖摆了下手。就这么点,他两口就没了,他吃水果从不论块,只论斤。
汤鸢放下叉子,乖乖地听贺爷爷说话。
贺老爷子喊小汤圆过来是想问问她为什么不相信六爷是他,看到小汤圆进屋后的一些列举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缓缓道:“六爷不是一个人,是从这个地方下海的贺氏六兄弟,我是老幺,老二和老四在第一次和第二次车祸时走的,老三在第五次毒杀走的,老五死在了围攻中,活下来的只有我和老大,老大伤了一条胳膊,我伤了一条腿。”
汤鸢正襟危坐,她佩服所有从那个年代闯过来的英雄。
贺老爷子:“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汤鸢踟蹰了下,小声问道:“六爷的第三重身份是地下情报联络员吗?”
贺老爷子笑而不语。
汤鸢知道了答案,弯腰给贺老爷子鞠一躬,端着果盘离开,一出房间,稳重的模样烟消云散,蹦蹦跳跳地跑去厨房找花之,每一根翘起来的头发丝都在雀跃。
保镖是贺老爷子老朋友的孙子,受伤后从部队上暂退了下来。老朋友安排孙子过来,一是为了换个环境好好养伤,二是让他这个老朋友教一教。
贺老爷子:“看出了什么?”
保镖:“她进屋时的动作和站位能让她在第一时间看清屋内全局。”
贺老爷子点了点头,“还有吗?”
保镖:“她进入房间后选择的坐姿能让她在发生危险的第一时间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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