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平川看似随意的问:“味道怎么样?”
苏明西实话实说:“浇头挺好的。”
卫平川尝了一口面条,脸红了,他怕梁符多嘴着急上来才导致面条没熟。
他道:“我让梁符再下两碗。”
“不用了,就这样吃吧。”这种手擀面,在热汤里泡一会能软和一点,再说这么多浇头,不吃浪费了。
她跟卫平川说明天不回去了,要在岩城找个短期的房子。
“我要预考了,打算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不过短期的恐怕不好租,等我把房子租好了再回家。”
学校附近、短期,卫平川打开窗户,指着面馆后院那两间平房说道:“梁符家里还空了两间,给你按天租,你看行吗?”
苏明西探头看了下,院子很整洁,铺了青石板地面,还有单独的厨房,这里离二中只隔了一条马路,院子里的两间平房另外有门通往外头的街道,不用从店铺的前门进出,很方便。
而且卫平川就住在前面店铺的二楼,有什么动静她仰头喊一声他就能听到,安全上也有保证。
吃了面条,卫平川带她下去看房子,现在平房里是空的没有家具,苏明西要求也不高,到时候她添张床和书桌就行了,她问梁符房租怎么收。
梁符不肯收钱,“嫂子来住还收什么钱呢。”
卫平川立刻告诫梁符,“你注意点儿影响,她还要高考呢。”
梁符“嘿嘿”笑,他叫嫂子,苏明西压根都没有生气好吗,最后谈了八块钱一个月。
苏明西今天的一百斤荔枝按照0.42的价格全卖给饶丽花,多得了好几块钱,她先付了一个月的房租,然后跟卫平川确认了一下,“你在岩城一直住这里的吧?”
卫平川思考了几秒钟,然后决定了,“我不住这。”
如果卫平川不在这住,她一个人还有点害怕,他是为了避嫌才说不住这里吧?
苏明西故意说道:“那算了,你都不在这住,我还是住招待所吧。“
卫平川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明西,他这几天一直住二楼这间卧室,因为要把后院的平房租给她,要避嫌才说不在这里住。
她竟然不介意。
卫平川摸了摸脸,无辜道:“你要不介意,那我继续住这里吧。”
……
卫平川送她回招待所,第二天回到家,苏明西跟家里人说房子租好了,已经付了一个月的房租。
“卫平川跟人合伙在二中对面开了家小面馆,租的就是面馆后院里的两间平房。”
姜蕙兰喜滋滋的,“又是认识的人、又在学校对面,还能短期租,运气真挺好的。”
姜庆丰多了些考虑,哪有那么多好运气,是卫平川在照顾外甥女,这人情债越欠越多,他深深的叹了口气。
晚上,苏明西把行李收拾好,姜蕙兰想过去照顾她的生活起居,苏明西说不用。
“妈,你留在家里帮忙,预考这段时间我就不回来了,荔枝的话让舅舅送到县城给卫平川,他会帮忙送去岩城的批发市场。”
“那会不会太麻烦人家了?”
“他有事情求我,我们俩是互相帮忙。”苏明西这样说,省掉了很多解释的功夫。
第二天一大早,苏明西跟舅舅他们一起上山,摘荔枝要背着篓子上树,不然高一点的地方采摘不到。
舅舅怕她摔了不让她上树,“万一摔了别说摘荔枝,连高考都受影响。”
这个节骨眼上苏明西也怕摔了手脚,写不了字还怎么考试呢,她顺便逛了下荔枝山,有妃子笑、白糖罂、桂味等品种,沉甸甸的果子压弯了枝头。
随手摘一颗剥了壳,都是绝佳的滋味,妃子笑果壳红中带青,味道酸酸甜甜,白糖罂清甜甘冽,桂味品质最好,现在还没熟,要等到六月才能摘果,以前在岩城想吃荔枝舍不得买,现在家里有果林,站在树下随便吃。
连吃了好几颗熟透的荔枝,身后有男人叫她。
“你就是从岩城来的应届生?”
苏明西回头一看,是个年轻的男人,瘦瘦高高的,脸上有超越同龄人的优越感。
苏明西也认得他,是村支书家的儿子齐学新,上辈子舒未来的忠实备胎,在舒未来的指点下确实挣了不少钱,后来被卫平川踩的很惨。
“你有事?”
“你觉得你有把握考上清大京大吗?”
苏明西上辈子跟齐学新都没说上话,这辈子来舅舅家,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跑来找她,还问些莫名其妙的话。
“考不考得上,跟你没关系吧?”
齐学新脸上一红,“原来他们还没跟你说,抱歉。”然后一溜烟跑了。
莫名其妙闹这么一出,苏明西也不想逛了,回到自家的荔枝林,看到姜蕙兰跟另外一个中年女人吵起来了。
姜蕙兰明显被气到,“我绝对不会同意的,你死心吧。”
那女人也很生气,丢下一句,“有本事你家的荔枝每年都别找村里开条子。”
那个女人苏明西也认识,叫舒瑞香,是苏明西亲爸的妹妹,嫁到了村支书家,刚才来找她说话的齐学新,是村支书的孙子、苏瑞香的小叔子。
苏明西过去问亲妈,“妈,她来找你干什么呀?”
姜蕙兰没瞒她,说村支书孙子去年没考上,今年在县城复读,听说苏明西是岩城二中的年级第一,村支书开出了条件,叫苏明西给他孙子补习一个月,他给舅舅开条子,让舅舅能一毛一斤把荔枝卖给收购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