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鹿轻轻颔首。
“进来吧。”封临初转身走回房间。
时鹿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桌边,随后齐齐看向“咻”地窜进屋的第三道身影。
对上裴奕昀的笑容,时鹿倍感头疼:“你不是走了吗?”
裴奕昀理所当然地抬起下巴,眼底燃烧着熊熊的八卦火焰:“你刚刚不是喊我了吗?有什么话你就说,师兄我没什么不能聊的。”
他这话说的还真没毛病,谁让时鹿刚刚喊人的时候没带上姓呢,大师兄二师兄可不都是师兄,本质上是一样的。
要是其他事情,时鹿还真不一定愿意告诉他,以免勾起他的兴趣参与进来。
但邱慧君的这件事貌似不存在危险因素,就算他忍不住好奇心非要参与,似乎也没什么安全隐患。
时鹿不再和他纠缠,将邱慧君的事情简单描述了一遍,又把赵书蓝调查到的结果也一并告知。
“我现在很纠结,本来觉得这件事很简单,结果才发现没那么简单,所以我该不该把翁向谦疑似死亡的消息告诉邱慧君?”时鹿正苦恼着,就听到旁边传来小小声的吸鼻声,她转过头,发现裴奕昀正在悄悄抹着眼泪。
“我不是哭,只是被两个人的感情感动了。”裴奕昀吸着鼻子,“那个翁向谦肯定是知道自己快死了,所以才会故意做那些事情,远远的逃离开就是为了不让心爱的妻子看着自己死去。”
没想到年纪最小的裴奕昀居然这么感性,听着她那干巴巴的叙述都能难过得掉下眼泪,以后一定是个痴情种。
时鹿在心里感慨。
相反另一位就表现得十分冷淡,封临初眼底缠着困意,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她不是让你告诉她,你就告诉她好了。”
“不行!翁向谦做那么多就是为了隐藏死讯,我们应该替他保守秘密,万一邱慧君知道真相后想不开怎么办?”裴奕昀做了个掐脖子的动作,暗示邱慧君知道真相后可能会选择自杀。
他的顾虑倒是和时鹿不谋而合,正是因为担心邱慧君会接受不了,才会犹豫该不该告诉她真相。
封临初不明白,这么点小事何至于大晚上聚集在这开会讨论,答案显而易见,尊重当事人的意愿就好。
既然是成年人,就应该对自己的选择负责,如果害怕得到不好的结果,最开始就不要那么固执的去寻找答案。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情。
见封临初不说话,两双眼睛齐刷刷地望着他,遇到无法抉择的困境,找大师兄就对了。
封临初:“与其纠结那些,不如先确认人是不是真的死了。”
户籍没有注销,却在管理局系统里填报死亡,这已经属于异常情况,当地行动组是有义务核实清楚。
向队里打过招呼,得到唐信忠批准,便可以用官方身份出面。
隔天下午,通过管理局那边的信息,他们拿到了翁向谦同门的地址。
裴奕昀好奇事情的真相,也要跟着一块去,裴家父母原本不同意,担心他又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缠上,后来得知只是找个人,又有封临初在身边跟着,也就松了口。
师兄妹三人搭乘着裴家的车,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翁向谦的同门师姐的住处。
翁向谦和高玉师出同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虽说是同门,但两人关系泛泛,甚至正儿八经的见面都没有几次。
高玉先拜的师,奈何自身天赋有限又吃不了苦,没学两年便放弃回归校园,之后读了个汽修专业,以前学的那点东西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翁向谦和她不同,脑子聪明还能吃苦,各类简单的术法都学的有模有样,更厉害的是人家学业也没完全丢掉,考了所不错的大学,毕业后又找了份轻松的办公室工作,加之搞玄术来钱快,偶尔外出打打怪,赚得可比上班多得多。
两个人的师姐弟关系就好比同过窗,但毕业后就再也不往来的高中同学,所以当翁向谦主动找上高玉的时候她也很诧异。
更离谱的是刚见面,翁向谦便提出希望高玉帮忙收尸的请求。
翁向谦说他得了不治之症,就快要死了,他没有亲人,担心咽气之后在房子里发烂发臭,没人收尸。
高玉知道他毕业没多久就结了婚,问了之后才知道两个人正在闹离婚,之后又在他们家被女方父母一顿劈头盖脸的辱骂,只觉得他们家欺人太甚,一气之下就答应了替他收尸。
回到自己住处,高玉和以前一样过着两点一线的平淡日子,没过几天,翁向谦拎着一小袋行李出现,他看起来和上次见面时没什么差别,就是脸色苍白了些许。
翁向谦在高玉家借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自己跑到了医院挂了急诊。
是的,翁向谦还没死,但医院那边已经通知家属做好心里准备了。
时鹿几人是以管理局的身份来的,高玉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回答的时候也很配合。
翁向谦来的时候说所有的事他都安排好了,他的死讯不需要通知任何人,也不需要葬礼,一把火烧了,找块空地撒了就行。
事实上高玉就是想通知也没办法,她去哪认识翁向谦身边的人啊。
“虽然是同门,但我和他真的不熟,也就有空的时候到医院给他送点汤喝,好吧我承认,其实我就是贪他给我的五万块,我可以发誓,他的事情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高玉顿了顿,眸光扫过眼前的三人,“几位,翁向谦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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