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抹黑气散去,瓷碗内的朱砂犹如脱水般凝结成块,轻轻一抖便全部脱落。
“成功了?”时鹿瞪大双眼,惊喜地看向封临初,期待他的回答。
封临初眼底终于流露出一丝笑意,嘴上却不饶人:“你的手太抖,想要学画符,还得好好练。”
“这是手抖的问题吗?”裴奕昀插到两人中间,满脸惊骇地去看那只碗:“小师妹,你真的什么都不懂?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师父谦虚了?”
“告诉你一个秘密。”时鹿眉眼弯弯,神秘一笑:“我其实是天选之子,天赋异禀!”
“我也是天选之子啊!”裴奕昀皱着脸:“师父说过,我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天赋异禀的人了。”
他看起来很受打击,时鹿疑惑看了他一眼。
然而裴奕昀却陷入了沮丧的情绪中。
李贸心中同样惊骇,这不是他第一次请大师上门除秽,但却是第一次在除秽的过程中看到如此明显的黑气。
以往那些大师除秽前都要做足了准备,净手焚香过后开始,一套流程下来轻则十几分钟才能结束,加上分辨是否需要除秽的过程,一家店耗时大半天也是常事。
早年李贸就听说道行越高的大师除秽的过程就越简单,换作站在玄术界顶端的人物,不过是挥个手那么简单。
眼前这位显然不是那种级别,但也不是普通术师能比的,原本只是为了讨好封临初才任由他带新人练手,如今看来这个决定恐怕是他这辈子做得做正确的一个。
这位小姑娘日后必定是个人物!
就算他揣度的不对,但小姑娘有这手除秽的本事,与她结识也不亏啊。
毕竟他们这种小店也不需要请多大的人物。
在宝玉轩待了近一个小时,时鹿把新进的物件都除完秽,李贸及时递上红包。
这是事先说好的,按照规矩给数。
李贸原本想封个大红包交好,只是今天要除秽的不止他一家,若他擅自提价,就是坏了规矩。
不过他还是玩了个心眼,亲自领着几人去了后面三家,全程陪同,全部结束后又招呼着请客吃饭,最后加到了时鹿的联系方式,这才心满意足地送他们离开古城路。
回去的路上,时鹿捏着从古玩店老板那里拿到的四个红包。
四个红包都差不多厚,应该差不了多少钱,封临初作为领路人,拿一半不过分。
裴奕昀虽然没出什么力,但身份摆在那,即是师兄又是房东,不能让他空着手回去。
剩下那一个时鹿给自己留着,画那些符可费力气了,辛苦费总该拿点吧。
“行了吧,你就自己留着吧,都是你自己赚的,就这么一点小钱有什么好分的,都不够我吃顿饭的。”裴奕昀嫌弃地看了眼时鹿手上那几个红包,嘴上念叨着:“折腾了大半天,就给这么点钱,怪不得都没人愿意除秽了。”
封临初虽然没说话,但却用气场表明了他的不屑一顾。
他们看不上,时鹿也不能逼着给,和两位师兄分开后就近找了家银行办了张新卡,把四个红包里的钱都存了进去,正好两万。
所以除一次秽的报酬是五千。
就这还没有人愿意干……
时鹿悟了,原来在玄术界,以千为单位的都是小钱。
这一行果然很有钱途。
第27章
经过一天的调查审讯,张淑苇所涉及的案件终于真相大白。
陈新来工作后染上打牌赌钱的习惯,起初家里帮着还过几次钱,可他上了瘾,瞒着家里偷着玩,欠下几十万后被追债的逼到走投无路。
出事当天,陈海值夜班不在家,陈新来全副武装地跑回家求救。
几十万刘阿婆拿不出,陈新来逼着她卖老房子,老人家一辈子的积蓄早被榨干,只剩下一套房用作养老,哪里能舍得,怒意上头后威胁要举报他赌博,事情只能作罢。
小吵过后,刘阿姨心里堵得慌,跑到厨房拿刀剁肉发泄。
张淑苇正好撞到这个气头上,加上她又说了几句脏话,两人间早有摩擦,刘阿婆怒火攻心,揣着刀就冲了过去,推搡之间,腹部中刀。
躲在房间里的陈新来听到喧嚣声,误以为是要债的找上门,拿着烟灰缸躲在正对大门的墙后面,猛地见老母亲握着刀冲向邻居家,也跟了上去。
他最开始打张淑苇后脑勺那一下是奔着救人去的,看到刘阿婆满手是血倒在地上,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不愿意管儿子死活的母亲还不如死的,但如果她是被人杀害,他就能得到巨额的保险赔偿。
正当陈新来准备就这样不管不顾时,陡然与张淑苇对上视线。
发现她没有晕厥,陈新来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这个女人破坏他的计划。
回过神的时候,张淑苇已经被他掐“死”在地上。
杀了人,陈新来远比想象中冷静,看到客厅角落放着一个行李箱,计划便在脑海中形成。
他把张淑苇装了进去,扛回家后还拿了洗碗用的塑料手套戴上,简单清理过现场,离开时拿走了放在玄关上的包,做出了匆忙逃跑的假象。
最误导警方的是他在几个小时后捏着张淑苇的手,用她的手机给她母亲转了三万块。
之所以会把张淑苇埋在云龙山上,也是因为听人说过那里是神仙住的地方,妖魔鬼怪都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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