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被恶女系统从睡梦中给电醒后,她便有些一朝怕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态了,时刻紧绷着身体胆战心惊地等着下一次电击的到来。
有时正做着梦呢,也会被吓醒,往后再难入睡。
太痛苦了。
除此之外,她还在回忆被电击时,脑海中倏然闪现过一个画面。
只见有个人跪在地上,怀中抱着另外一个人,静默无声。
可盘踞在他们周围的悲恸与绝望厚重如波涛,一瞬间击打在了郁鸾心上,让她疼得几乎昏厥过去。
她的潜意识告诉她那个人影对她很重要,可她记不起它是谁了,甚至分辨不出它到底是男是女。
昏沉醒来时,若不是仍在隐隐作痛的心脏提醒她,郁鸾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正想着,院外传来一阵喧闹。
郁鸾起身开门,却发现原来是许久不见的徐千河带着十个男修,抬了数个红木箱进来。
徐千河见到她只有,神态有些拘谨地朝她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接着又指挥着那几位男修弟子,将从百物阁乞凌仙尊名下划给郁鸾的奇珍异宝给抬进院中。
郁鸾看着数箱奇珍异宝挨个被抬进了自己院中,前几日那被扣掉的一百万积分加上被电击的肉痛加心疼,被极大地缓解了。
她戳了戳自电击过她后便一直装死的恶女系统,言简意赅地问:“这些能兑换积分成吗?”
许久才得到它的回复,答案是可以。
霎那间,郁鸾方才还郁沉的心情,全被滚滚的金钱给冲开了,整个灵魂都跟着升华,发出金灿灿的光芒。
激动地待人都走了出去,郁鸾刚想打开箱子看看,却被人叫住了。
“郁鸾师姐。”
她回头,发现徐千河仍站在原地,竟没和那些男修弟子一同出去。
徐千河一进郁鸾的小居,便敏锐地发现她的神情有些郁沉,待他提到乞凌仙尊时,她脸上的阴霾便一扫而空。
师姐她就......这么喜欢乞凌仙尊吗?
可是乞凌仙尊又是怎么对她呢。
思及此,徐千河眼眸晦暗,手下的动作也转握为攥,用力到小臂肌肉都紧绷起来。
郁鸾发觉到了他的异常,随后便被他手中拎着的东西所吸引。
“怎么了,你手里的东西,也是仙尊要送我的吗?”
她站在原地疑惑地问道。
徐千河动作僵硬地点点头,声音有些晦涩。
“是后日你与乞凌仙尊结契时,需要穿的契服。”
一听是契服,郁鸾来了兴趣,伸出手兴奋地想要打开看看。
可她抓住了包袱的一端,另一端却仍被徐千河攥在手中,二人一时间像在拔河似的,而且对方没有丝毫要松手的架势。
郁鸾疑惑地抬头,正对上徐千河复杂难言的目光中。
只见青年今日穿得和郁鸾第一次见他时的那样,青缎绣有银竹的外衫,衬得他人像极了像一棵迎风舒展的挺拔嫩竹。
身量也早已褪去了初见时郁鸾印象中的消瘦,变得坚实有力的同时也显得十分利落。
一双丹凤眼,狭长却有神,高挺利落的鼻子下是紧抿着的薄唇。
郁鸾离近看了才发现,他唇峰之上竟还坠有一颗小痣。
徐千河此人面容清隽又书生气十足,可偏偏舞的是逾千百斤的重剑,练得久了,力量和气场便从他身体的骨头缝中溢出来,掩都掩不住。
一人身上两种气场,匀在一起,没有互斥反而相融在了一起,最终形成了少年气。
英姿勃发,蓬勃向上的少年气。
郁鸾手下用力拽了一下,没拽动。
终于后知后觉狐疑地看向他。
问道:“怎么了?”
徐千河眸光一闪,面上关切的神情神情几乎要溢了出来。
“师姐,我知道你最近可能听到了一些传言,说什么乞凌仙尊之所以答应与你做道侣,不是因为喜欢你,而是想利用你除去心魔。”
他看到郁鸾听到此话后,面上的神情蓦地一僵,遂即又压抑住内心的翻涌的恶劣情绪徐徐把话说完。
“不过师姐,你还是要相信仙尊,这里面恐是有什么误会,仙尊灵阶已臻化羽,所生的心魔想必十分难缠,许是他一时情急才会出此下策......”
“不要再说了!”
郁鸾突然捂住了耳朵厉声制止他。
话音刚落,徐千河便见郁鸾眼中便不受控制地涌出了大颗大颗的泪水,不要钱似地一串串砸在地上。
见状,他当场愣在了原地,将这几日要在心中反复排练过的话忘了个干净。
脑中一片空白过后,心口便充斥着难以言喻的酸涩与嫉妒。
嫉恨乞凌仙尊明明这般无情,却能轻易使得他心中素来高傲张扬的大师姐,如此卑微失态。
不论是与他同坠万鬼崖、还是为他放了一夜震撼全宗门的烟火,亦或是前几日的遴选大会当着所有人的面表白心迹,以及现在。
但凡是关于乞凌仙尊的,她都仿佛可以抛却一身傲骨,佝下挺直的脊背,只求乞凌仙尊能看她一眼。
可她是他的太阳啊,他怎能忍受照耀自己的太阳被寒冰一点点吞噬磋磨,最终含恨陨落。
乞凌仙尊无心无情,是整个修界所公认的不通情爱的冰山,前后百年,有多少容貌出众的女修追求他,他皆不为所动,一心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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