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菀抿着唇, 倔强地看着他。
她自知唐突失礼,然而见眼前之人脸色苍白、却又强作镇定的样子, 她内心更多的是烦躁。
他们本是夫妻,应该是最亲密无间的人,但是安王待她,却总像雾里看花,永远隔着那么一层, 让她看不真切。
他疼她、宠她, 却又死守着男女防线。
她并非不知廉耻一心求欢, 只是……只是想像个正常妻子一样关心他。
陆沉菀忽然生出一种挫败和迷惘, 她不再为难顾君瑜,将楼星承给的药膏递了过去,“王爷不想让我看,那便自己涂抹吧,切勿不把身体当回事。”
顾君瑜看她怅然离开,心中也有几分不痛快。
自己好像又在无意间把小姑娘给得罪了。
不过让她处理这种部位的伤口显然不适合, 顾教授觉得自己没那个脸, 更不敢这样占小姑娘的便宜。
他是个生理机能正常的成熟男人,万一有了反应,那岂不尴尬?
灯火摇曳,顾君瑜洗漱后坐到床上,大腿内侧红了一片,严重处已磨破了皮,难怪火辣辣疼。
他挖了一些药膏涂在破皮处, 药效清凉,倒是减轻了不少痛苦。
翌日起来,顾君瑜觉得浑身骨头都酸疼。
好在昨晚用了药,他的大腿内侧倒没那么疼,磨红的地方已消散,只剩破皮处未完全愈合。
想起自己前世漂亮的六块腹肌,顾君瑜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再加强锻炼。
尤其是有了楼星承这样的对照组,把他衬得跟个弱鸡似的了。
为了早点将荒山开垦出来,顾君瑜让刘大去找萧牧借人。
那萧牧一开始对刘大爱理不理的,不过听说是建马场和武场,顿时来了精神,带着一众手下过来供顾君瑜差遣。
人多力量大,没出十日,这几个山头都开垦完毕,武场也有了雏形。
同时,谢家从益州买来的花苗也到了。
顾君瑜对山地做了规划,指导仆人们种花种树。种树倒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后期的养护才是重点。顾君瑜又教他们沃肥,针对花苗树苗的情况进行追肥和灌溉。
因着这几个山头占地太广,顾君瑜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
“小表妹,你这又去山头看那些花花草草呀?”
陆沉菀斜扫一眼牵着马走上来的青年,淡淡嗯了声算作回应。
“怎么像只闷葫芦一样?”青年很没眼色道,“莫非哥哥说错了,你不是去看花草,是去看王爷?”
陆沉菀羞红了脸,“表哥莫要胡说!”
楼星承好心情地偷笑着,“原来表妹真是去看花草?那花草有什么好看的?走,跟哥哥去玩,哥哥教你骑射,小姑当年巾帼不让须眉,打遍京城男儿无敌手。你真是没一处像她呀!”
陆沉菀:……
“不去!”
“别拒绝得这么快,我去找王爷下来一起玩。”
楼星承说罢,把马儿交给手下,自己上山去找顾君瑜了。
顾君瑜正在山头指导最后一批果木的种植,却见楼星承大步走来。
“王爷,小表妹在校场等你,走,一起去玩。”
顾君瑜满腹狐疑,“菀菀在校场等我?”
小姑娘最近似乎有点刻意疏远他,顾君瑜猜想是上次自己驳了她的面子。刚好最近天天都很忙,每次想与她好好聊时,小姑娘又总是找借口回避他。
楼星承勾着他的肩,不轻不重地在他胸前捶了下,挑眉道:“这些活你吩咐下去就行了,何必天天守在这里,把小菀都冷落了。”
顾君瑜一时竟无言以对,只好跟他一起去校场。
“菀菀。”顾君瑜直接走到陆沉菀面前,温和一笑,“就该多出来走走,别整天闷在家里。”
陆沉菀被他的笑容晃得有些晕,轻轻嗯了一声。
“骑马还是射箭?”楼星承走来问道。
顾君瑜:“射箭吧!”
楼星承带来的马太野了,很难驯服,他上次都痛了几天才缓过来,陆沉菀这么娇弱的小女孩,怕是不适合上马。
楼星承便让手下去备好弓箭和靶子,顾君瑜和陆沉菀都不会这些。
陆沉菀对射箭兴趣缺缺,顾君瑜倒是很来劲,男人的爱好和女人的爱好本就很不同。
射箭可增加臂力,强身健体,在这种冷兵器时代,这还是一门很好的求生技能。
楼星承同时指导顾君瑜和陆沉菀两人,不过他对陆沉菀的指导相对松懈些,对顾君瑜却很上心,每个动作都亲自矫正到位。
“腿,腿叉开点,手膀放平,对,就是这样,对准靶心,用力拉弓,这样……”
楼星承站在顾君瑜身后,两人身体贴得近,那楼星承还时不时对顾君瑜动手,肢体碰触极为频繁。
一支箭射出,正中靶心。
楼星承夸了一句漂亮,很不要脸道:“虽然比我当年稍逊一筹,不过第一次就能正中靶心,也算佼佼者了。”
顾君瑜被他逗笑,不忘调侃回去:“能比大名鼎鼎的楼公子稍逊一筹,真是我的荣幸。”
陆沉菀看着这一幕,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
她仿佛突然间就明白顾君瑜为何对她温柔包容,却又从来不肯碰她,甚至他们同睡一张床,他看她的目光还是一派坦荡。
顾君瑜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陆沉菀,见小姑娘脸色惨白地愣在原地,便放下弓箭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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