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连洞房都没进就匆匆离开,集结禁卫军前往皇宫,此去便落入景王的圈套。
景王身边无一兵一卒,太子率大军在宫门前, 在常人看来是谁造反,昭然若揭。
太子有口莫辩,而景王早就在太子身边就安排了卧底,太子的“亲信”一口咬定是太子指使,“人证物证”皆在,皇上才不得不将太子废除,流放黔州。
其实皇上并不相信太子会造反,毕竟这天下之主迟早是太子的,太子性格恭顺,不至于这么糊涂。
只是形势所逼,皇上若不重罚太子,难以平景王、汪太师之流的怨气。
景王依靠着母族汪氏,逐渐壮大自己的势利,已对皇权形成了莫大威胁。
在这种背景下回京,顾君瑜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踏入鬼门关。
不过景王若真要杀他,他在黔州和在京城大概也没什么区别,可能黔州更容易得手。
毕竟符阳县这个小地方死个人太正常了,天高皇帝远,他是怎么死的,还不全靠别人一张嘴。
安王府的火灾便是最好证明。
另外还有一个来自几身的原因,顾君瑜终究不是真正的安王,与皇上相处起来只怕容易露馅。
安王是在皇上膝下长大的,皇上对安王的了解跟陆沉菀对安王的了解程度显然不在一个级别。
他在陆沉菀这里容易蒙混过关,但在身为父亲的皇上面前,只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王爷有心事?”顾君瑜正想得出神,陆沉菀进来了。
小姑娘刚刚洗完澡,头发有些湿润,脸蛋被熏得红扑扑的,衬得那双眸子越发清澈明亮。
他不想让陆沉菀替自己担心,便轻描淡写地说:“在这里住久了,有些舍不得离开。”
也许是他语气中不经意流露出的眷恋,陆沉菀微微愣了下,随后道:“这里虽然贫穷,确实也能得自在。不过以王爷之才屈居在这里,便显得暴殄天物了。”
小姑娘的彩虹屁吹得不错,顾君瑜有点好奇,“你很希望我回京?”
陆沉菀:“我遵从王爷的想法,无论王爷想在哪里都好。”
她这也太会说话了。
顾君瑜又问:“那你觉得我回京该做些什么?我们现在回去可是什么都没有,没准还会挡了别人的道。”
陆沉菀:“皇上既然因稼穑召王爷回京,王爷便专心做稼穑即可,别的事无需理会。”
“菀菀言之有理。”
他确实不该想那么多,皇上既然以稼穑之名让他回去,说明这理由也是通过文武百官默许了的。只要他安生种地,旁人也没理由拿他怎么样。
顾君瑜发现陆沉菀不仅智商高,情商也不低。
不过这么聪明的嫡长女在长信侯府却过得那么艰难,倒是令人咂舌。
目前看来这次入京是避免不了,圣旨在这个时代是天威的象征,他若拒绝,他不知道自己会承担什么后果。
而且皇上在这个时候招他入京,兴许也有深意。
在书中,老皇上并不是一个心血来潮的人,他的头脑远在景王之上。
可惜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野败,本想进行几组杂交实验,可惜这一走就要浪费这次时机了。
***
夜已深,景王府依旧灯火通明。
“几本妖言惑众的破书,便可以赎他造反之罪,呵呵呵……”青年面露嘲讽,笑将起来。
只是笑声十分渗人。
龚浩宇道:“王爷不是派成磊兄去监视安王了么?怎还让安王与戚淮钻了空子?此前也没听说安王会稼穑。”
景王闭上眼,咬牙切齿道:“安成磊太自负轻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反而被戚淮抓住了卖官的把柄。”
吴燕青淡淡瞟了景王一眼,“王爷,此时说这些已无益,我们当先想好应对之策。”
景王睁开眼,眼底一片狠戾,“应对之策?是他逼我的,都是他们逼我的,本王本也想念及手足之情,饶他一命,看来是本王天真了。浩宇,你派人去告知安成磊,今天这篓子是他捅出来的,让他自己解决。若是解决不掉,就让他自求多福,本王不想冒险去救无用之人。”
“这……”龚浩宇有点迟疑。
吴燕青:“景王三思,不可意气用事,走下这一步,便真是跟皇上为敌了。”
景王冷冷讪笑,“燕青兄觉得皇上眼中有我这个儿子么?他无情,就别怪我不孝!”
***
被景王惦记的顾君瑜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屋顶是呼呼风声,今晚田园犬也一直在叫不停。
他还特地让刘大去附近查看,看看是不是又遭贼了,不过刘大说没什么异象,兴许那狗只是到□□期了。
顾君瑜躺床上,直到子夜才渐渐有了些睡意。
忽然,窗牖哗哗响,床像被人恶意晃动。
顾君瑜猛然睁眼,睡意全无:地震了?!
他来不及多想,抓起床头衣服,直奔陆沉菀床边,掀起纱幔,“菀菀,不要睡了,我们赶紧走。”
陆沉菀已醒,嗯了一声,正欲下床,不料身体一轻,被安王拦腰抱起。
在她还来不及惊诧时,顾君瑜便一个箭步冲出了卧室。
“地动了!快逃!”刘大的声音划破夜空。
昏暗的夜色中,隐约可见一个人影正往顾君瑜这边赶,“王爷,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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