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蔓从书架上找到昨天没讲完的民间故事，走进卧室就看到云卷云舒已经并排躺在了小床上，还乖乖地盖好了被子，手机被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两个小孩絮絮叨叨地和顾霁景聊着天。
    云卷看着天花板，好奇地问道：“顾先生，你最喜欢哪一个民间故事呀？”
    云舒眨了眨眼，期待地问道：“顾先生喜欢神话故事吗？小舒很喜欢哦，但是哥哥不喜欢呢，他说神话故事有点可怕。”
    顾霁景带着笑意的声音从手机传了出来：“我听的故事不多，至今为止听过的故事都很喜欢，神话故事知道一些，但是没有读过，以后有机会我会买书来看看，应该很有趣。”
    两个小孩惊讶地对视一眼。
    云舒凑到云卷耳边小声道：“哥哥，顾先生说他没听过故事诶。”
    云卷皱着小眉头：“有点儿可怜。”
    他俩虽然放低了声音，但也不算特别小，云楚蔓走到他们身边还是听了个清楚。
    她笑了一声，轻轻弹了一下他们的额头，低声道：“顾先生说的是听的故事不多，怎么到你们那里就变成没听过故事了。”
    两个小孩用小胖手捂住额头，调皮地朝她吐了吐舌头。
    云楚蔓看了一眼还在通话中的手机，难怪上次顾霁景会选耳熟能详的《海的女儿》，还让她直接念结尾，原来这人就没听过什么故事啊。
    云卷因为刚刚坑了顾霁景一把，对他有些愧疚，想了想提议道：“妈妈，以后咱们每天讲睡前故事的时候，都给顾先生打个电话好不好啊？这样顾先生就能每天都听到故事啦！”
    云舒天生心软，顾霁景现在在她心里也变成了小可怜，她耷拉着小眉头，恳求地看着云楚蔓，软着嗓子唤道：“妈妈……”
    云楚蔓：……
    小孩子的心意很好，但是会给顾霁景造成麻烦吧。
    顾霁景也听到了两个小孩的话，心头一暖。
    他扯了扯被子，挡住微酸的鼻子，闷声闷气道：“谢谢小卷小舒。”
    他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云楚蔓回答，就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实现。
    虽然有些失落，但也合情合理。
    他放轻声音，尽量不让两个小孩难过，慢慢道：“但是这样做会给云女士添麻烦。”
    然而就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云楚蔓也在同一时间开口道：“小卷小舒，这样会给顾先生添麻烦哦。”
    两人话音刚落都是一愣，下意识同时说道：“我不麻烦。”
    两人再次愣住。
    云卷坐起身，伸出小胖手指了指手机，又拍了拍云楚蔓笑道：“顾先生不觉得麻烦，妈妈也不觉得麻烦！”
    云舒惊喜地眨了眨眼，直接下结论道：“顾先生可以每天都听睡前故事啦！”
    云楚蔓尴尬地挠了挠头，在两个小孩充满期待的眼神下，硬着头皮试探地问道：“顾先生，那我每晚讲故事的时候，就给你打电话了？”
    顾霁景有些不敢相信，也莫名紧张了起来，他把被子扯到脖子，让自己的声音更加清晰：“云女士可以随时拨打我的电话。”
    他想了想补充道：“我有时会晚睡，但是也没关系，云女士不用在意我，到时候我这边会开静音，绝对不会打扰你和小卷小舒休息。”
    他都这么保证了，云楚蔓也只能用“嗯”作为回答。
    她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她有些恍惚道：“那我开始讲今天的睡前故事了。”
    两个小孩闻言立刻重新躺下，乖乖地齐声道：“妈妈晚安，顾先生晚安！”
    然后又看向对方，互相道：“妹妹/哥哥晚安！”
    他们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云卷扑腾了两下小短腿道：“妈妈，快讲故事吧！”
    云舒脸上还带着笑容，软乎乎道：“我们准备好啦！”
    顾霁景的声音也从手机对面传了过来，明显有些别扭：“小卷小舒晚安，云女士……晚安。”
    云楚蔓无奈地叹口气，给两个小孩掖了掖被角道：“小卷小舒晚安，顾先生晚安。”
    她说完便打开书，慢慢念了起来。
    顾霁景躺在黑暗中，耳边是云楚蔓轻柔的声音，他摸了摸自己快速跳动的心脏，没想到他居然在小卷小舒的帮助下，获得了一张睡前故事的长期旁听票。
    他心满意足地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在云楚蔓的声音中，眼皮越来越重，最后慢慢睡了过去。
    云楚蔓听着三道平缓的呼吸声，对着手机唤了两次“顾先生”，见他没反应才挂断电话，然后关掉床头灯，躺下后紧紧抱住两个小孩，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顾霁景常年神经衰弱，睡眠质量不佳，难得一夜无梦，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等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手机的通话记录，看到和云楚蔓的通话时长后，他才确定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
    他坐在床上，打开手机里的播放器，里面只有一条一分钟的录音。
    那是云楚蔓之前在综艺直播时读的一小段睡前故事，他一直保存在手机里面，反反复复的听才能勉强入睡。
    他以为自己要听一辈子，但从昨晚开始，他可能再也不需要靠着听这段录音入睡了。
    顾霁景望向窗外，昨晚下了一场大雨，外面阳光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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