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一阵惋惜。
李萧寒调转马头的时候,冲林月芽这边看了一眼,见她眼神落在别处,不由蹙了下眉头,随后又快速追过去。
熊威的这个球最后三绕两绕,绕到叶默面前,蓝队原本计划防他的那个人,早就跑去了别处,别说场上的队员,就是场下的众人也将叶默忘了。
叶默见球朝他过来,立即将球迎住,他此刻的位置虽然偏,可面前一时没有丝毫的阻挡,只要他挥动球杆,那球十有八九就能进。
众人瞬间屏气,就连看台上的裴怀也紧紧握住椅子两侧。
可就在这时,李萧寒的球杆横空而出,在众人以为叶默要痛失机会,球会被李萧寒截走的时候,叶默的球杆忽然一挑,球完好的跳过李萧寒的球杆,随后他用力一挥,夺得今日马球赛的头筹。
场面瞬间静下,连那敲锣的侍卫都不由愣住。
最后还是三皇子最先喊了一声,“好!”
众人这才回神,随着锣声一响,场边插上一面红旗,掌声雷鸣。
一时间场面热闹起来,就连方才骂过叶默的那几个,都忍不住一拥而上。
李萧寒静静地向高台看去,裴怀破有深意地冲他点了下头。
喜乐看到自家主子进球,激动地一手握住嘴,一手拉住祝梨的袖子,难以置信地颤声道:“公子进球了,进球了!”
祝梨笑道:“是啊,还是从侯爷手里进的,且是头筹呢!”
喜乐松开手,握住脸背过身,不住地拿袖子抹泪。
天知道他家公子没日没夜在马场练习的时候,受了多少白眼,多少次他都看不下去想去争执一二,都被公子拦了。
喜乐替他家公子憋屈,可又不敢随意惹事,只得和公子一样将苦水往肚子里吞。
林月芽不知这些,可方才她也全神贯注地看着场上,马球赛果真好看,场面上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人的心,在看到李萧寒出现在叶默面前时,那一瞬间她竟然也想让叶默进球,不为其他,而是因她看到了听到看到那些人对叶默的不屑与讥讽,她能够感同身受。
这个球对于叶默来说太过重要。
兴许是受到了喜乐的感染,林月芽鼻头也开始发酸,她一时红了眼眶,也匆忙转过身去。
祝梨理解喜乐为何哭,可他不明白林月芽怎么也红了眼,就问她:“林姑娘你怎么了?”
林月芽强忍住心头的翻涌,她匀了几个呼吸,平复住情绪,再回身时,对祝梨指了指场上的沙子,又指指眼睛。
祝梨恍然大悟,“原来是沙尘进眼睛了,我就说么……”
叶默这一球是从李萧寒手中逃脱,不是随随便便捡漏得来的,赵小公子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总之他们红队进球了,他也跟着众人一起高兴,暂且将对叶默的不瞒抛之脑后。
而接下来的比赛中,李萧寒没再给任何人机会,他一连进了四个球,每次进球,他都会朝林月芽那边看,他们的目光只一次短暂的进行交汇,其他时候,林月芽一直看向别处。
李萧寒一开始以为她是在看陆渊,直到有一次李萧寒进球,陆渊就在他身旁,而林月芽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后方,李萧寒这才反应过来,林月芽是在看叶默。
叶默自打拔了头筹后,盯他的人便多了起来,兴许是得了自信,他在场面上跑动得也比之前多,他是在用脑子打球,总能寻到空挡扬长避短,几圈下来摸了好几次球,有几次也险些进门。
可到底比不得这些长期打马球的人,下半场的时候,叶默拿球被三个人围防,球一时传不出去,他一心急,不知怎地从马上摔落下来。
周围一片惊呼。
裴怀也坐不住了,他一脸忧色地起身向叶默坠马的方向张望。
这种比赛场边向来是有太医候着的,很快就有人上去传话,叶默只是腿脚受了轻伤,不算严重。
裴怀这才松了口气,又坐回椅上。
叶默被扶回场边,喜乐通红的一双小眼看着又要落泪,叶默反而还宽慰起他来。
喜乐年纪不大,又生得瘦瘦小小,他扶着叶默本就吃力,如今叶默还身着打马球的装束,这主仆二人好像随时都要倒下去。
祝梨见陆渊在场上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就过去帮忙,三人路过林月芽身侧的时候,一个小药瓶不知怎地滚到林月芽脚边。
林月芽原本没有留意,等三人已经走远,她才无意中瞥见脚边的药瓶。
林月芽将药瓶捡起,看向旁边一个婢女。
那婢女也不知是谁家的,她看林月芽的眼神里隐约带着一丝同情,“好像是叶修撰方才过路时落下的。”
小婢女只是多了句嘴,立即将目光放回场上,没有想要跑腿送一趟的意思。
林月芽想到叶默的伤,怕是待会儿到了帐子会着急上药。
林月芽犹豫片刻,看了眼正专注于马球赛的李萧寒,最后还是转身朝叶默方才离开的方向快步走去。
她就是去送个药,很快就回来,况且祝梨和喜乐也在。
拐了两个弯,林月芽看到一处背阴的角落里,熟悉的那个身影在树下望她。
迟疑了一下,她还是上前将药瓶递到叶默面前:他们呢?
许久未见,她一开口,他便依旧能明白她在说什么。
祝梨同喜乐被找个借口支去帐子里取东西,而这药瓶原本在他手里,他是刻意落在林月芽脚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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