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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真相没错,但从来没有人敢明着说出来。
“换我。”姜九怀上前一步,“我做你的人质,我是姜家家主,没有人敢要我的命。”
和妃警惕地扫了姜九怀身后一眼,平公公、封青、白一……包括人府兵,皆是虎视眈眈。
和妃明显意动了。
元墨急道:“你更不行!风家巴不得姜家死家主乱成一团,正好可以趁机吞并!你要是过来,一准会被羽林卫射成刺猬,说不定还要被打成和她一党!”
公主,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啊!瞎说什么大实话?
“放心,就算想我死,也不会让我死在西山,姜家一乱,大央就乱了,陛下不会冒这个险。”姜九怀说着,又上前一步,“林小意,你是个聪明人,这点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站住。”和妃将匕首贴紧了一点,“你来换她可以,先把腕上金麟摘了。”
姜九怀微微一顿,站住脚,除下金麟,扔在地上。
元墨就知道,和妃和姜长任合作过,不可能不知道金麟,姜九怀想接近和妃然后用金麟将其暗算的计划行不通的。
姜九怀一步步走近。
月光为他身上披了上一层清辉,他的眼睛望向,眸子里全是关切。
不能,不能让代她犯险!
“知道为什么不论是齐云还是我父皇,他们都喜欢我娘,而不喜欢你么?知道为什么明明你那么想要,却没人愿意给你,你只有去伤天害理才能得到我娘轻易就能得到的东西么?”
元墨低声在和妃耳边道,“因为你长得不好看。不论是在乐坊还是在皇宫,你的身边应该全是美人吧?你知道美人都是怎么个美法吧?那你照镜子的时候有什么感想?看看自己这张扔进人堆里找不回来的脸,连根华丽点的珠钗都不敢戴,生怕显出了你的平庸,啧啧,也是可怜……”
和妃眼睛里射出怨毒和痛楚的光,元墨知道自己终于踩中了她胸中腐烂得最深的那个伤口,声音越发轻蔑,“你和我娘站在一起,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你的存在,每个男人都只当你是丫环老妈子,而我娘却永远都是他们供在心中的仙女,你想跟我娘比?真是太可笑了,一个天上,一下地下,怎么比?你再怎么折腾都没用的,父皇这么多年都没忘了我娘,齐叔为了我娘更是可以放弃一切,你这辈子都比不上她——”
“住口!住口!住口!”和妃疯了似的挥起了匕首。
姜九怀脸上的镇定悉数被轰飞:“阿墨——”
元墨要的就是这一刻!
袖中金螭出鞘,刺穿空气,刺穿月光,比有生以来任何一次出手都要准确,都要有力,都要迅速。
削铁如泥的金螭,像切豆腐一样,瞬间没入和妃胸膛。
和妃的匕首挥到了元黑颈边,只要再进上一分,锋利的刀锋便会切开元墨的咽喉。
但这一分它永远也进不了了。
“哐啷”,匕首落在岩石上,溅出几粒火星。
和妃圆睁着双眼,整个人向后倒去,她身后,是飞流直下的西山银瀑。
元墨握着金螭,回身,一笑,“阿九……”
才说了两个字,整个猛地向后倒去。
“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巨大的水声里,和妃怨毒的声音回荡在元墨耳边,元墨整个人急速下坠,心中只有一句话:
卧槽!
“阿墨!”
她听到了姜九怀的声音,这声音几乎是撕心裂肺。
要死了么?
再也见不到阿九了吗?
她无可阻挡地向着深深水面坠落,这个念头像气泡一样疯狂地冒了出来。
再也,再也见不到了吗?
不——
她不要死,她要活着!她不要离开阿九!
月光与水汽交融,她的视野前迷濛一片,像一片奇异梦境,在这梦境里,姜九怀纵身跃下,仿佛是九天之仙纵离开高高在上的云端,来到她的面前,握住她的手。
“阿墨……等等我……”姜九怀的眼中有泪,“别留下我一个人……”
元墨糊涂了。
这是梦,是醒?
是生,是死?
初升的阳光洒遍山谷,稻子已经成熟,稻穗上结完沉甸甸的谷粒,放眼望去,一大片金黄,连绵起伏。
元墨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她躺在稻田边的一间凉棚里,旁边是一柱巨大的槐树,槐树下一间小小的土地庙,里面供着土地神。
更远一点的地方是零星散布的房屋,炊烟正袅袅升起。
再一侧头,就见姜九怀和她并排躺在一起,双目紧闭,脸色苍白。
“阿九!”元墨猛地坐起来,这才觉得周身酸痛,不知怎么回事多出了许多瘀青,好像给谁装在麻袋里拿擀面杖敲了十七八个来回,但这会儿可顾不得这个,她摇了摇姜九怀,姜九怀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元墨“哇”地一声欢呼,扑上去抱住他。
“唔”,姜九怀一声闷哼。
“怎么了怎么了?”元墨连忙松开他,解开他的衣裳,只见他胸口一大片瘀青,比她身上要明显得多。
姜九怀没有回答,哪怕胸前疼痛,也一把抱住了她。
元墨想抱他,但不敢用力,怕弄疼他,可心里头高兴,像是有一百只鸟在心里唱歌,一百头鹿在心里奔跑,一百个美少女在心里跳舞。</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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