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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九怀面无表情:“对,你都对。”
元墨顿时信心大增,觉得念诗也没什么难的嘛,遂在舟中,高声吟诵:“在天不做比翼鸟,在地不做连理枝,天长地久永无尽,一生一世好快活!”
姜九怀惊了:“你这背得是什么东西?”
“这是我做的诗。”元墨大言不惭,“你看看是不是很有道理?比这白乐天有道理得多吧!人嘛,就该好好活着,该吃吃,该喝喝,该乐乐,干嘛要一时当鸟,一时当树枝呢……”
姜九怀伸出一只手,捏住了元墨的两颊,捏断了她底下的厥词。
“回去。”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元墨从这两个字里听出了明显的恼火和失望。
元墨惭愧:“那个,你别生气,我会好好背的……”
不,不行了。没用了。
那些美丽的诗句从她嘴里吐出来,再也不是动人誓言,而是“一生一世好快活”……
回程时元墨嘴里还在不停念叨这几句诗,人生头一次,姜九怀对自己的头脑产生了怀疑。
怎么会想要让她背诗呢?
有病吗?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三天时间转眼过去,元墨一首《长恨歌》背得半生不熟,忐忑地坐进了姜家的偏厅。
偏厅上已经有不少人在,一个个生得文质彬彬,正在攀谈,满口之乎者也,且从他们彼此套交情的话来看,不是某某书院的学生,便是某某大儒的高徒,一个个寒窗苦读不说十载,六七八载是最少的。
只苦读了三天的元墨越发忐忑了。
偏厅不远是书房,每隔一阵便有一个人被下人引着进书房去,不一会儿,便从另一头离开。
好容易轮到了元墨,进去一看,书房的摆设与扬州姜家十分相类,看来这便是姜九怀的书房了。
书案后无人,只立着一张紫檀木嵌云石的屏风。
平公公和封青坐在下首,元墨视线转了一圈,没见着姜九怀,心中顿时大喜。
除开姜九怀,旁的人就比较好糊弄了。
她先亲亲热热跟两人打招呼,然后道:“主子怎么不在?前天他可是亲口说了,要听我背前四句和后四句呢!”
平公公狐疑:“只背八句?怎么可能?要知道今日来的全是才子,你要是一首诗都背不全,就算咱家有意放水,对主子也交代不过去吧?”
封青看平公公一眼,用眼神发射:主子不是交代无论如何都要把他留下么?他真背不出来怎么办?
平公公发射:我心里有数,你少管。
封青:你不就是气不过家产送出去都没人要吗?
平公公:哼,看我怎么收拾这个不知好歹不识抬举的东西!
元墨和平公公扯了半天,最后各退半步,背半首。
虽说中途漏句一次,忘词两次,但好歹磕磕绊绊背下来了。
平公公眯着眼,看着元墨背得如此艰辛,不由神清气爽。
然后,淡淡道:“行了,你先回去等消息吧,若是用你,自会让人去通知你。”
待元墨走后,平公公和封青走到屏风后。
在那儿,姜九怀靠在椅上,刚写完面前的文书。
平公公期待地问:“主子,明天再派人去通知二爷如何?”让那小子好好尝尝等得心急火燎的滋味。
姜九怀道:“不,再等五天。”
封青一怔,这么久?主子处心积虑,不就是为了让元墨早日来府中吗?
平公公却是眉开眼笑,好好好,主子终于能下狠心整治那没良心的东西了。
“喵……”
没良心在门口叫了一声。
形影不离的大王出现在它身后,鼻子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不知道有没有闻出主人残留的气息,然后大模大样地走了出来。
没良心也跟轻手轻脚跟进来,在姜九怀腿边绕来绕去,“喵……”
平公公心中感慨,这年头,猫比人懂事多了。
没良心简直是人精,来这里第一天就知道谁是主子,缠在主子身边十分粘腻。
它整天跟着大王在街头巷尾打混的时候,身上的毛黄不黄,灰不灰,拎过来时平公公十分嫌弃。
但一洗澡,顿时露出雪白轻盈的原身,黑溜溜的眼睛,粉红的小嘴,“喵喵喵”轻声叫唤,能把人的心喊化了去。
只是一旦跟大王混在一起,它又变成了一只上墙钻地的野猫。一狗一猫满姜家飞奔,无处不至,在厨房偷吃的,在园子里啃花草,在书房里乱扒拉……所行之处鸡飞狗跳,惊叫连连,麻烦不断。
平公公曾婉转地表示主子你要的是这猫,留下猫便是了,狗可以撵回去。姜九怀却是微微一笑,没当一回事。
有了家主大人当靠山,这对猫狗越发肆无忌惮。
姜九怀把腿边的没良心捞起来,抱在怀里轻轻捏着它的头颈。
没良心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大王也把个大脑袋搁姜九怀腿上,求摸。
姜九怀便摸了摸它的脑袋,大王顿时摇头摆尾,快活地蹭来蹭去。
姜九怀低头笑了。
平公公原本心中正在感慨,元墨人还没来,他的小畜牲们已经侵占了姜家,真不知道人来了会怎么样。
但看到姜九怀此时的笑容,平公公又想,罢了,能让主子开心的,都是好物,管他是人还是猫猫狗狗。</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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