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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初醒的辰光,元墨陡然发现了这个要命的事实。
整个人都被惊了一下,撑起手就想起身。
哪知才一动,整个人便被搂紧了,贴进他的怀里。
“别动。”
声音低沉,好像是从心脏透过胸膛传过来。
元墨的脸就贴在他的胸膛上,甚至能清晰地听到他心脏的跳动,砰,砰,砰。
元墨也是心跳如雷,根本不敢抬头。
怂得自己都嫌弃。
“我……”
她刚开了一个头,就被自己这蚊蚋一般的声音惊呆了。
从前在家里,姑娘们看见客人,都要低下头,放软声音,说话轻得像蚊子,她之前还建议大家说话大点儿声,免得客人近不见。
后来被欢姐她们教训了才知道,原来客人就喜欢这一款,因为这说明姑娘们心悦于他,所以才分外害羞。
所以……她现在……是害羞了吗?
姜九怀轻轻在唇间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她别出声。
元墨这才发现,她梦里听到的嗡嗡声不是别的,是有人在吵架。
在离这片矮墙不远的地方,有两个人咋咋呼呼,不肯消停。
一个声音尖细,一说一长串。
一个声音沙哑,蹦不了几个字,却能激得前头那个哇哇叫,声音愈发尖了。
两个声音她都熟。
前者平公公,后者封青。
“……主子尸首都找到了……我家公主……咱家不活了……就死这儿……去陪公主和主子……”
“不行。”
“关你什么事……”
“不行。”
“……你算老几……”
“不行就是不行。”
元墨维持着趴胸口的姿势,心情好生复杂。
原来是她想多了。家主大人只不过不想惊动那边的两个人而已。
不过,尸首?
姜九怀好端端在这儿,哪来的尸首?
不知是不是姜九怀特意叮嘱过,还是封青就乐意看自己的死对头跳脚伤心,压根儿没提过姜九怀的事,只是道:“要死死远一点,别脏了我的地方。”
平公公更气了:“这是你的地方吗?你算什么东西?”
她悄悄探头去瞄一眼,脑袋一动就被按住了,脸只得贴在他胸口,低声问他:“怕什么?反正都是你的人。”
“平福城府浅,一旦知道我活着,容易在姜长信面前露马脚。”
元墨脑海里浮现平公公那张不论做好事还是做坏事都慈眉善目的脸。
那样的城府算浅,她这样的算什么?
废墟吗?
姜九怀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无声轻笑,胸膛微微震动。
于是元墨的脸,也微微震动。
甚至心也在震动。
不好……若这便是喜欢,那这喜欢,也太危险了。
那边的吵架最终以平公公气得跳脚离去而告终。
估摸着封青也走开了,姜九怀才带着元墨出来。
两人吵架的地方,地上插着几根香烛,摆着几盘瓜果,旁边还有一堆烧成灰烬的纸纸。
另外还一根绳子拴在旁边的树桠上,风吹过,微微晃荡,应该就是平公公求死未遂的作案工具。
姜九怀看着那绳子,轻声问道:“我若是死了,你会怎么办?”
“你才不会死。”元墨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光是用想的就觉得十分难受,“再说,以你老人家的城府,谁能搞死你?”
姜九怀轻声道:“有,比如姜长信。”
姜长信是他最信任的人,姜长信的背叛,也是他最痛苦的事。
元墨握拳:“所以我们就去搞死他!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能搞死你了!”
姜九怀揉了揉她的脑袋,忍不住笑了。
考虑到姜九怀将要行大事,元墨找到封青,表示自己当初真是有眼无珠,那么厉害的掌法也不知道学,现在幡然醒悟,想要求教……
话还没说完,封青眼睛一瞪,冷冷道:“你的琉璃已经用掉了。”
元墨瞧他这么冷淡,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大叔你别误会,我一开始找你,真的是为了学养鱼……”
“呸!”封青简单明了地吐了口痰,“老子再信你,就不姓封!”
也罢。
求人不成,只得转而求己,她有事没事便把师父教她的一招半式拿出来练一练。
封青路过,瞥了几眼,忽然皱眉:“这功夫谁教你的?”
“我师父,金刀龙王。”
封青震惊:“你是金刀龙王的弟子?”
元墨,哼哼哼,厉害吧?
然后只听封青接着道:“他竟然没杀了你,还容你在身边?”
这个他,自然是指姜九怀。
元墨道:“封大叔,你若是愿意好好去了解他,就知道他和你想象得不一样。”
封青冷哼:“我为何要去了解他?”
“不然你怎么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传闻足矣。”
元墨叹了口气:“传闻,都是骗人的啊!”
封青对此的回答是一声冷哼,然后看着她道:“姓楚的功夫是不赖,但你这东一麟西一爪的,练死了也练不出名堂,省省力气,别丢人了。”
说完,施施然走了。
元墨:气!
你给我等着,回头我让平公公骂死你!</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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