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class=book_con fix id=text>
姜其昀严肃地想了想,道:“看在这酒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千万不能跟第二个人说。”
元墨立刻赌咒发誓。当然她的誓言基本上是不要钱也不值钱的。
姜其昀压低声音,一字一字地道:“姜、九、怀。”
元墨心说这名字有点耳熟,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哦,你们那个妖怪家主。”
阿九抬起眼:“妖怪?”
“嗯嗯嗯,听说这个家主丧尽天良,小昀小时候去扬州见他,就被他吓得尿裤——”
元墨话没说完,被姜其昀一把捂住了嘴,姜其昀咬牙低声:“这种事情怎么能在美人面前说?”
“呃呃,总之,这位家主非常恐怖,虽然远在扬州,但大名早已经在京城传开了,大家都说他生得青面獠牙,像妖怪多过像人,所以常年躲在扬州不敢回京现身。”
元墨知道的这些事情一半来自街头巷尾的风言风语,一半来自姜其昀的亲身证词,八成是错不了,“不过他既然那付德性,你们干嘛要这样一个家主?不见了不是更好?趁早换一个!”
“我的哥哥,你快别这么说,那个平公公就是这么想的!他就觉得姜家有人对家主不利,暗中对家主下了手,所以四伯派人满京城搜查,他却只在姜家搜查。还有人说,那个妖怪根本没有失踪,这一切都是他的有意安排,目的就是以欲加之罪在姜家大洗牌,现在家里是人人自危,谁也不知道这妖怪要清洗的是谁。四伯也被弄得战战兢兢,一面要按下消息稳住局势大乱,一面又要偷偷找人,忙得头发都白了。”
姜其昀的四伯姜长任是姜家在京中的当家人。姜家世代在京家耕耘,祖宅却是在扬州,上一代家主体弱畏寒,便长年在扬州休养,京中之事全交给了姜长任这个族兄。
姜长任对姜其昀极好,姜其昀常常在乐坊一掷千金,姜长任不知给他补过多少次窟窿,一句也不曾责备,姜其昀自然也对这位长辈十分敬爱。
当然因此也就对那位妖怪家主更加讨厌了。
阿九端着茶杯,微微垂目,仿佛在研究杯中茶叶的纹路,一言不发。
元墨向姜其昀打听姜家有没有人特别喜欢女伎,姜其昀想也没想,道:“我啊!”
元墨问:“除了你呢?有没有那种表面上看着不怎么喜欢但背地面很喜欢的?”
姜其昀皱眉:“何必?喜欢就喜欢,又不是花不起钱,干嘛藏着掖着?”
元墨道:“也许不是喜欢,说不定十分讨厌。”
姜其昀完全被弄糊涂了:“你到底要问什么?”
元墨便把西山的事情说了,姜其昀咋舌:“天呐,竟敢这样对待我们的姑娘,老天怎么不下道雷劈死他?”
又道:“你放心,绝对不会是我们姜家干的,老实说,真是姜家要出手做这种事情,管教神仙也找不到痕迹。但既有黄金令牌,身份定然不低,那种令牌不是衙门当造,而是内廷赐下,陛下高兴了便给谁一枚,有这东西的人还真不少,我少不得替你打听去。”
元墨连忙斟了一杯酒,认真地向姜其昀道谢。
这一杯也是最后一杯,姜其昀摇摇酒壶倒出最后一滴,神情既满足,又惆怅,起身告辞。
元墨送他下楼,就在这时,楼下哐当一声,厅上大门洞开,两溜人马冲了进来,步伐整齐划一。
元墨一看到这些人,头就开始疼。
姜家府兵。
并且穿的还不是便服,一色儿铠甲鲜明,手抚刀柄,杀气腾腾。
当先一人还是姜义,他换上了铠甲,整个人杀气腾腾。
最后进来的人慈眉善目,脸上好像永远带着一丝祥和的微笑,剃了头发摆到庙里,就是一具现成的佛爷。
“十七公子,”平公公道,“天晚了,风凉,老奴来接您回家。”
姜其昀腿脚一软,欲哭无泪,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元墨一脸同情:“看来他一早就发现了,是故意让你出门,好看你到底去哪儿。”
“阴险!跟他主子一样阴险!”
姜其昀咬牙切齿。
然而走到平公公面前,还是要换过一副笑脸:“公公辛苦了,这地方我一个月不来上五六回,就浑身上下不舒服,再说我和元兄有约在先,不能不来,所以就……呵呵……”
元墨也连忙道:“公公恕罪,事情是这样的:小人这里来了新女伎,十七公子是小人的老主顾,所以那日小人特意去请十七公子做客。这个事情毕竟难登大雅之堂,所以就扯了几句小谎,冒犯之处,还望公公海涵。”
“不敢当。我是个当奴才的人,元公子身份再低微,还能低过一个阉人?”平公公脸色没有一丝波动,还是笑眯眯的样子,“不知道当时所说的美酒又是指什么?”
“当然是指女伎!”元墨抢先答,她可不想把红姑扯进来。
姜其昀也连声附和。
“能让十七公子不顾一切赶来,定然是绝色了。不知老奴有没有缘分一见?”
元墨忙说可以,喊了两声“阿九”,二楼无人应,大约是离开了。
元墨赔笑道:“这也难怪,我家这位姑娘在这位大人面前吃过亏,见了就怕,所以躲了。这位大人是见过她的,长相还过得去吧?”
平公公看向姜义,姜义点头道:“确实出众。”</div><div id=lineCorrect></div>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