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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彭虹雯本来想说“我教你”,又一想,或许云安不喜欢女生好为人师的行为。
“那你会打乒乓球或者羽毛球吗?”
云安温声:“会一点羽毛球。”
“今天没什么风, 我们去打羽毛球吧!”彭虹雯盛情邀约。
云安斟酌片刻, “我只能打十来分钟。”她现在的健康总值有55.5点, 打十几二十分钟羽毛球应该没事,权当锻炼身体。
天空蓝澄澄,像荡出几阵小浪花的海。
离篮球场不远处,有两个羽毛球场。其中一个场地正好空着。
云安和彭虹雯各自拿着羽毛球拍,站在球网的两边。
彭虹雯姿势标准地发出首个球。崭新的羽毛球如飞燕般划过网,来到云安的左前方。
手握着球拍一抬,云安上前一步,将羽毛球击挡到对面。
羽毛球算是云安过去十几年里唯一比较常接触的球类。尽管如此,受限于虚弱的体质,她也不过是半年打两三次,每次不超过十分钟。
她自知不会什么有难度的技巧,打羽毛球的水平一般。
云安把羽毛球两次打偏向了东边线、一次堪堪过网,彭虹雯都能化险为夷,灵巧地追上接球,每次都让球飞到云安面前。
不歪不斜,不高不低,冲劲不大,非常容易接挡的球。
换句话来说,彭虹雯似乎在给云安喂球,十分照顾“他”。
彭虹雯打羽毛球的水准比自己高,云安猜测,她大概曾进行过专业的训练。
再次飞过来一个友善的球,云安想练一下扣球,多加了点力道。
没成想,角度预估不好,以羽毛球拍的金属边框击到球,发出“当”的一声。好在羽毛球颤悠着,勉强飘过了球网。
彭虹雯几步冲近网前,精准地挽救了这个球,拍子往上一挑,送到云安这边的又是好接的球。
吸取前一次失败的经验,云安做了相应调整,这次成功地扣了球。
“好球!”彭虹雯热烈地夸赞,勉力接住这个直冲地面的急球。
耗费了些力气的云安,手脚开始有点发软,索性彭虹雯挡回来的球来势和缓。
一来一回,云安又接了两次球,身体明显出现钝闷疲惫。“不好意思,我有点累了……”
“没关系,我也累了,”彭虹雯立刻走近,“我们去坐着休息一会儿吧?”
云安走向球场外缘的供休息的长石凳,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站着张桃桃。
“学委,我也想打羽毛球,能加入你们吗?”张桃桃眼神有些拘谨。
彭虹雯抢道:“三个人怎么打?”
张桃桃小心翼翼地提议:“我……我和云安一组?”
“想得美!”彭虹雯抱着羽毛球拍,挪了两步,靠云安更近。
张桃桃嗫嚅:“或者我和你一组?”
“不好。”彭虹雯斩钉截铁,“两个人PK一个人不公平。”
喝了一口温开水的云安:“轮着来吧。两人一场,谁输了就换第三个人。你们同意吗?”
“嗯嗯。”被呛的尴尬被缓解了不少,张桃桃瞄向云安。
从前读古文,她不理解为什么用玉树临风形容美少年,现在,体会到了这个词的形象巧妙。
秀俊的男孩子如云安,或立或动,给周围人的观感,仿佛春末的山谷里,被晨风吹拂的绿树,干净明朗。
彭虹雯不太乐意地撅了下嘴。
她只想跟云安打,不想要别人中途加进来,但她也不好小气地反对,“每场打多少个球?”
另一头,一场篮球赛中场休息。
穿绿色4号球衣的男生的目光捕捉到女神的身影——和高三的许多男同学一样,他的女神是彭虹雯。
“我靠,挨那么近。”他酸溜溜地盯着羽毛球场那处,“还他丫的两个女生围着。那姓云的有什么好?”
穿橙色球衣的同伴一耸肩,“脸长得好咯。”
“脸长得也就那样。”绿色球衣说是这么说,心里知道自己连“那样”都比不上。
不过,他比不上,他身旁的扬哥比得上啊。
“脸没扬哥帅,个头没扬哥高,腹肌估计都没有一块。”绿色球衣嫉妒地阴阳怪气,“现在女生的审美观是不是有问题?放着我们这些帅哥不看,去找又矮又弱的书呆子。”
指间在转球的凌昼扬撩起眼尾,瞥向站在一起的二女一“男”,淡嗤了一声。
不知是讥嘲绿色球衣提到的女生,还是“姓云的”,又或者发言的绿色球衣这个临时球友。
孚顶高中请来市人民医院的一批医护人员,于九月底给高三年级全体学生做高考体检。
云安不确定体检过程中会不会暴露自己的真实性别,谨慎起见,找了借口向班主任申请自行去外面体检。
事关生命,云安始终记得母亲的叮嘱,成年前越少人知道她的真实性别越好。
云安的外婆是首都四玖市的医生,前几年退休了又被医院返聘。
当年云安的母亲生她,是云安的外婆全程操刀看顾。云安出生至今十七年,身体上一旦有什么比较大的病症,基本都是去挂外婆这个专家的号。
云安六七岁时曾经困惑地问过母亲云清清,为什么不和外公外婆生活在四玖市,而要落户在无亲无戚的羊州市。
当时云清清脸上露出云安看不懂的神情,好一会儿,低头调小煮药的火力。她温柔地摸摸女儿的头,极轻声地说了一句话。</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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