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来的时候是在休息室里,周远抱着她在给体温计读数,看到她睁开眼,把旁边晾着的水杯递到她唇边。
“喝点水再睡,嘴巴都发干了。”
她身上寒热交替着,牙关打着战,周远脱了外套给她披在身上当被子。可腿还是露出来半条,气温转凉了,她穿着绑带高跟鞋,下半肢都冰冷冰冷的。
“我……”顾影咽下温水,抹掉嘴角的水渍,愣愣地望着他。
“没怀孕,你放心。”周远又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可顾影见过他方才的喜不自胜,很容易发现他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失落。
但她没心思想这些了,她浑身发烫,又骨头都打战地冷。
周远的视线重新回到温度计上,他看清温度,皱了眉,“怎么烧这么厉害?”
他放下温度计,见她又缩着腿沉沉地闭上了眼,不知是有多不舒服,把她往怀里抱紧了点,想把胸膛的热气渡给她:“睡吧,我陪着你,待会吃点药就好了。”
“咚咚”休息室的门轻轻响了两声。
“进来。”
蒋恪推开门,递了条棉被进来,还带了条冰镇的毛巾,周远接了被子展开盖在顾影身上,他就俯下身把毛巾小心翼翼地敷在她额头。
“她昨晚去哪里了?”
“顾小姐要我送她直接回家,我看着她上楼的,没有去哪里。”
“那她怎么会病成这样?”
蒋恪看了眼一旁的温度计,快到39度了,是高烧,难怪周远脸色这么难看。
“昨晚降温,半夜下了雨,也许顾小姐后来自己出门淋到了。”
“我记得我给你的任务只有看着她。”
“是,但您知道的,小姐不喜欢被人盯着,我们总要顾及她的感受。”
周远闭了闭眼,“可她病了。”
他止不住心头的焦躁,一面是为着她的高烧,一面是她又一次行踪不明的失控感。
蒋恪沉默着。
顾影刚喝过水,嘴唇嫣红,脸也是红彤彤的,窝在周远的怀里小小的一捧,琉璃般脆弱又透着纯净的美。
她的脚踝还露在外面,金色绑带缠系着羊脂玉一般,腓骨的外踝都漂亮极了,更不用提粉嫩的足尖上抹着点指甲油,没有男人会不愿意多看两眼。
她缩着身子,是冷的吗?脚放在外面也很冷吗?
他忍不住在心里比划了下那双小脚被他握在手心里,眼睛却自觉地移开视线再也不看她。
那是周总的女人,他不该有别的想法。
“她昨天什么时候到的我家?”
“昨晚九点多,小姐直接进了您的卧室,应该是没有听到别的。”他迟疑了片刻,还是越矩地问道:“您不打算让她知道吗?”
“暂时不打算,等一切结束再说。”周远的手贴了贴她滚烫的脸,“我有种感觉……她现在知道,会不乐意。”
顾影的脚趾蜷了蜷。
蒋恪眸光微动,又追问道:“您要离婚,她会不乐意吗?”
周远没有再答话,只是亲了亲她的唇,像亲吻一个被抱在怀中的初生婴儿。
他手微动了下,蒋恪就端起水给他,他把杯口对准顾影的唇边,给她一点点倒水进嘴里,润着她高烧缺水而发干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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