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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朝哼唧了一声,在爸爸怀里翻了个身,然后便像块被晒化了的奶糖一样黏糊糊的腻在了爸爸身上,“不睡,没醒,要抱抱~”
通常女儿这样耍赖的时候就是她醒了,但又没有完全清醒,正是有起床气的时候。
华青也没多说什么,就这么抱着她在房间里走圈圈,等着她起床气消。
走了两圈后,见她把脑袋支棱了一点起来,他便换了个姿势,将她冲着窗口的方向直立着抱,“桃树那边阴了,你要不要过去找花花玩,那盆兰花爸爸妈妈也给你带回来了,妈妈给它浇好水也放到了你的小花地,你要不要去看看?”
听到花花,朝朝倒是下意识挺了下身体,但很快又软绵绵的塌了回去,“不去~”
刚睡醒,她现在身上没力气,什么都不想干,就想这么软绵绵的靠在爸爸怀里。
华青见状,就知道她这起床气一时半会儿的消不了了,也没再逗她,直接将娃换到左手,腾出右手去书柜上拿了一本扫盲识字课本和一支铅笔。
“不想去看花花的话,那就跟爸爸去备课吧。”
今天星期五,明天就是星期六,厂里不上班,他要去夜校给农民们扫盲,得提前将要教的知识准备一下,免得到时候讲深了他们记不住,讲浅了又浪费时间。
朝朝可有可无的压了压下巴,然后就像只树懒一样挂在爸爸身上,跟着他出了里屋。
杨丽珠正在堂屋里记账,算盘才打了两圈,就见丈夫抱着女儿又出来了,“怎么啦,她没睡吗?”
华青摇摇头,“刚放下去就醒了,这会儿正晕着呢。”
“那你带她出去晃晃,看看她那些花花草草精神精神。”杨丽珠又低下了头,继续摆弄算盘。
“没事,她不想去看花,我带她干点别的。”
爸爸妈妈在讲话的时候,朝朝在放空,他们的声音在她耳边飘飘荡荡的,一个字都没钻进去。
等到爸爸端着板凳到屋檐下坐好,她才懒懒的动了动身体。
华青将她在腿上放好,打开扫盲识字课本,“朝朝,和爸爸玩个游戏好不好?”
朝朝斜斜的扫了他一眼,没吭声。
华青就当她默认了,“爸爸说两个字,朝朝来将这两个字组成一个字,好不好?”
朝朝再次懒洋洋的斜了他一眼,然后高冷的吐出一个字,“说。”
华青一噎,压了口气,“那我们开始了,一二……”
“三。”朝朝回答得很迅速,搞得华青还以为她在数数,便连忙换了一个,“小和大。”
“尖。”她再次迅速的作答,甚至华青的‘大’字才飘到一半。
这瞬间激起了华青的好胜心,“这太简单了,爸爸出个难的,不和……”
“歪。”
这回好了,他所谓难的问题甚至才出到一半,‘正’字都还没出口,就被他女儿抢了先。
朝朝长长的叹了口气,斜眼看着父亲,小脸上写着‘你好笨’三个大字,梗得华青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杨丽珠在堂屋里听着这一问一答,差点没笑喷,她轻咳一声,提醒丈夫,“你要不要换本书,这本书你女儿现在能倒背如流。”
华青有一瞬间的惊讶,反应过来又觉得理所应当。
女儿自小聪明,学什么都快,平日里除了她妈妈,她哥哥也会教她一些书本上的知识,会背这本书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知道是自己战术上出了问题,华青立马转换策略,“对不起,是爸爸失误了,低估了朝朝的能力,那现在我们换一下,由你来教爸爸,好不好?”
朝朝又叹了口气,似乎在为自己有一个笨蛋父亲而感到叹息。
“好吧,那你要认真学哦,不能不识字。”她华朝朝不能有一个不识字的爸爸。
华青看懂了她脸上的内容,喉头又是一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放心,爸爸一定认真学,绝对不辜负朝朝老师的期望。”
朝朝又斜斜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便坐正了身体,现在她是小老师了,是有任务在身的人,得打起精神来,不能这么软踏踏的。
“朝朝老师,你要课本吗?”华青好心的问了句。
朝朝摆摆手,依旧十分高冷的拒绝,“不用,我会背。”
说完,就清清嗓子,开始了朝朝老师人生中的第一堂课,“你先跟我念,一二三。”
“一二三。”
“大小尖”
“大小尖”
“十口古”
“十口古”
“日一旦”
“日一旦”
朝朝教一句,华青就跟着念一句,似乎真的是个不识字的学生。
一大一小,成熟与稚嫩,两道声音在空中交织,和谐又温馨,杨丽珠听着听着,手上的动作就停了下来,眼神不自觉的就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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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了最初的起床气时期,小家伙便兴奋了起来,以至于严重拖长了这场特殊教学的任务时间,一直到快五点,华向阳的声音从院门外传来,小老师才意犹未尽的中断了本次教学。
“朝朝,快来看,这是谁来啦?”
“妹妹!”
两道声音相继响起,朝朝眼睛一亮,迅速抛弃了自己的第一个学生,从爸爸怀里跳了下来,倒腾着小短腿就冲向了院门口。
裴明钧看到奔来的朝朝,脸上立刻就露出了笑容,张开双臂就迎了上来。</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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