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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搬去周攒旁边吃饭,周攒他们讲话的声音倒是清楚了,聂青浓也知道她二哥在气头上,不说话了。刚才给她二哥一吼,现在倒有点委屈,齐硕在哄她。
周攒注意着身后的动静,依旧没回头,听着柯以燃用简单易懂的语言讲她从未接触到的领域,十分的好奇。
和郁孟平接触久了,她都忘了自己曾经也是个好学生。
如果没有和他在一起,周攒或许会是另一种活法。
讲到一半,服务员端上来几道京城甜点,有一道是老式奶酪,盛在青瓷里,微微走动间,奶皮也跟着抖动,看起来十分解腻清爽。
那是周攒最喜欢的一道京式点心。
眼见着服务员就要摆到桌上,柯以燃说:“不好意思,我们没有点这些。”
服务员指了指周攒身后:“那边的客人送的。”
柯以燃和蔡彤彤的目光愕然地看过来,周攒依旧笑脸相迎,只是眸光微垂,说道:“那就替我谢谢他们。”
郁孟平那顿晚饭没有吃好,噎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也下不来,给周攒点了几道她爱吃的,人家照单全收,还很客气地让服务员过来道谢。
临到了,走的时候,也没再和他说过话。反而还笑着对聂青浓说了声再见,有机会下次一起吃饭。
弄得跟真的一样。
郁孟平是一杯杯酒下肚,有些晕乎乎,解开西装外套的最后一粒扣子,眼睛也有些迷离。懒散地靠在椅子上,拨通了周攒的电话。
这回周攒倒是好好地和他说话了。
“喂,郁孟平。”
“周攒,玩够了么?”
周攒笑着认真说:“玩?郁老板说笑了,我怎么会在玩,我只不过是拎得清,跟着郁老板只不过是一时的,我得给自己找条退路不是么?”
电话里有一瞬间的静默。
眼里的酒气消了,郁孟平肚里的火气却突然腾起来,可以说从进来饭店的第一眼,见着周攒对着别的男人温柔地笑,他这火就没下去过。
而现在,周攒认真地告诉他,她得给自己找条退路,不然就得摔个粉身碎骨,连魂儿都没有了。
郁孟平沉声说:“那话就不是我说的,我现在倒成了替罪羊。”
不是他说的又如何,大家都这样想而已。
只不过是有些人把美好的泡泡戳穿了。
周攒走在路上,裹紧了大衣,鞋子在路面上踢踏踢踏的响。
“我也不是非你不可以的,郁孟平,你看看,还有这么多人喜欢我。我的行情也很好,是不是?”
周攒笑着笑着就笑不动了,脸僵在冷风中。
“我要的东西一直很明确的,没有的话,我也不想温水煮青蛙。”
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在伤口上撒把辣椒盐来得痛痛快快。
周攒虽然在这段关系里迷失过,可对于人生想要的目标一直很清晰。
她要真诚的爱,坚定的喜欢,明确的结局,以及堂堂正正地做人。
一直都是这样。
有些自以为是的骗局到最后只不过是小丑的把戏,越到后面越蹩脚,惹人发笑,厚厚的面糊永远取代不了创可贴的作用。
周攒也是这几天和郁孟平的冷战中,渐渐想清楚,而且震惊于自己前段时间自欺欺人的想法。
电话那头的郁孟平像是在理顺自己的话,又像是在沉思,一时之间默然。
周攒等着有些烦了,说:“车来了,外面挺冷的,我先不和你说了。你也少喝点酒吧。”
从饭店出来的时候,郁孟平还在那儿喝。随后周攒就挂断了电话。
蔡彤彤是等到出租车来的时候,才发现周攒离她和柯以燃还有几步远,她回头想让周攒快点过来。
却见到周攒站在那儿,大衣外敞,身形单薄,黑色的长卷发在肃肃凛风中飞扬,她抬头望过来的时候,鼻尖和眼眶是红润润的,一脸的雪色。
好像哭过。
周攒迎着道路两旁的雪光,笑着回答:“我马上过来。”
而饭店中的郁孟平,闭着双眼,靠在椅子上,垂合的眼皮尾端呈现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他有些筋疲力尽,意兴阑珊。
反正没有多少精气神。
再睁开眼时,一潭死水似的厚重。
他和齐硕他们打了声招呼,拿起大衣就走了,走到停车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有开车来,于是退回去,在路边拦个出租车回丽思卡尔顿。
回到房间的时候,接到了耿宪的电话,电话那头耿宪整个人都有点畏畏缩缩,连话都说不利索。
郁孟平掀起眼角,嘲讽道:“之前不是挺会说的?现在哑巴了?”
他不禁想到什么,连带着说话也戾气加重:“还不快给我滚过来!”
相亲过后,蔡彤彤趴在桌上认真地问周攒对柯以燃的感觉如何。
那时候,她们两人在学校的读书亭,周攒在背法语词汇,忙着应对接下来的全国大学生法语等级考试。
她想了想,说:“就那样吧。”
“就那样?”蔡彤彤惊讶,“柯以燃条件还不够好?你该不会是没忘记那个姓郁的吧。”
周攒报之一笑,倒也不是因为柯以燃的条件不好,而是人家柯以燃那天吃饭的目光时不时飘到另一个人身上。
想到这儿,周攒好奇看向蔡彤彤,不知道她这颗榆木脑袋什么时候开窍。</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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