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送他的军雌沉默地坐在一旁,心身冷得一直打颤,眼中无数情绪明灭,盛满了悲伤晦涩。
就算删除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还是没用,那些资料信息的转播速度快得超乎想象。
在这一天,虫族的所有雌虫没有任何一个幸免。
每个星球光自杀的就有数百万,好在成功的只有数千,控制不住虫化成虫兽的有数千万,警报声经久地响在上空,伴随着大雨将天空遮挡得暗无天日。
星域之中,虫族战争的脚步出乎意料地停了下来,这反常的行为让帕尔冥族和兽族等种族的警惕心提到了最高。
军地之中一片沉默,刻入骨子里的纪律和守护,让军雌们除了沉默痛苦挣扎外做不出任何出格的事,因为他们明白,一旦他们崩溃了,处在战场上的雄虫都会死在这里。
就算帕尔冥族兽族等种族不会杀雄虫,但是雄虫们不可能让自己活着落在他们手里,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骨子里是何等的骄傲军雌们一清二楚。
中心指挥室里的权闫闭上眼,压下心里嗜血的疼痛,猩红的眼眸里像是翻滚着岩浆,灼烧着自身痛苦不堪。
他是知道雄虫安抚雌虫会付出代价,他是知道雄父对他们如此不好是怕自身死亡后,他们会跟着死去。
但是他不知道,不知道他们会付出一半的寿命,不知道他们临近死亡时要承受身体器官不断破裂又愈合的痛苦,不知道他们在九岁刚脱离了雄崽不久的时候,就知道了至亲的即将死亡,并且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雄父一点点走向死亡。
不知道他们要在心灵还是最柔软的时候,就学着如何去剥夺亲情。
不知道他们终身被束缚在虫族,被束缚在责任里的不甘和黯然。
难怪历来的虫皇都不限制雄虫上军校上战场,按照更多的想法,他们应该安安全全的呆在后方,战场不是他们这些珍贵的存在能来的。
原来选择上战场的雄虫已是雄虫里最任性的存在了。他们大多已经因为虫族束缚了自己的一身,这最大的唯一的任性,也只是上战场而已,又怎么能因为害怕他们的安危将这点任性都扼杀了呢!
权闫握紧桌沿,高大笔挺的背脊微微弯曲,这汹涌来的巨大悲伤几乎将铁血一生的他压垮。
这一天,虫族大多数星球都在下着大暴雨,倾盆的大雨像是纷下的细碎刀片,将整个虫族刮得血肉模糊。
卡拓星,商颜满脸泪痕的哭着跑回家,商赢站在窗前听见动静后转过身来,看见他满脸泪痕的样子忍不住低叹了口气,他张开手蹲下身微微笑着,“来吧,我终于可以好好抱抱你了。”
“雄父!”商颜哭着扑进他的怀里,属于雄父怀抱里的温暖传来,他再也忍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
商赢耐心地一下下轻拍着他哭得喘不上气的后背,嘴里轻声的哄着他。
带着安抚的拍抚和话语,却让商颜哭得更大声。
墓星,不顾身体负荷连续迁跃来到这里的路柚,淡紫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墓碑上的雄主帕帕瓦幸,恍惚中他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帕帕瓦幸有着一头微卷的透露着月华的银色长发和一双堪比太阳的金色眼眸,浑身上下透着睿智沉稳的气息。
第一次见面时他和伙伴从军校里走出来,意气风发的样子瞬间吸引了许多雌虫的目光。
那模糊的画面突然就清晰地出现在了脑海。
一滴眼泪从他脸上砸落,一滴又一滴落在无虫知晓的墓星,撕心裂肺的哭声突地响起,飘荡在幽暗的上空。
一整天数道吩咐连续从虫皇和三大家族家主的手里传出,以极快的速度稳住了虫族的经济,治安,军事等等一系列琐碎的事。
傍晚,暂时稳住现状的艾尔罕德拉疲惫地揉了揉额角。
还好虫族有前瞻性,在数百年前就一直重复挑选一些雌虫从小培养,以至于这件事突然爆发,他们还能有指挥得动的部队 。
“雄父。”维安从门后探出了个小脑袋。
“维安,过来。”艾尔罕德拉招了招手,看到软乎乎的他后沉重的心绪似乎缓和了不少。
得到雄父的召唤,维安立马眉眼弯弯地捧着一碗粥走来,踮着脚放到桌上,湛蓝的眼眸期待地望着他,“雄父吃饭!”
雌父说雄父很忙,忙得都没有空下来和他一起吃饭了,他就悄悄端了碗粥上来。
艾尔罕德拉抬手将他拉进怀里抱住,下巴垫在他头上蹭了蹭,心里不禁慰叹了一声,还好他还有维安。
“雄父快吃饭!”维安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板着小脸道,“要好好吃饭身体才好。”
艾尔罕德拉眼里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摸了摸他的头,低声应道,“好。”
维安立马高兴地端起粥递到他手里,然后就站在一边一副要盯着他吃完的样子。
艾尔罕德拉将粥一口闷了,他立马接过空碗期待地问,“还要吗?”
“不了。”
“好吧!”维安失落地道。
艾尔罕德拉失笑地再度把他拉进怀里。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房间里降至零度的气氛终于得到回转。
………………
这场大雨下了很久很久,直至深夜都还在下。
夜深,熟睡的艾尔罕德拉被一通通讯吵醒,克利夫伊暗哑的声音通过通讯传来,“德拉,你出来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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