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夜不敢再睡了,调整了一下姿势,抬手间灵力从手心飞出来,套在身上,瞬息换了一身日常的装束,随后就这这个姿势,闭目打坐冥想。
这一厢陷入了沉寂,另一边,第三主山之上的弟子屋舍,悄然响起一阵怪异的响动。
“嘎吱——”
紧接着,传出一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顾清寒隐匿了行踪,放出去的神识已经锁定了那间开门的屋子。
灰白色道袍的弟子手持佩剑,出门后又将门给合上,眼睛张着一眨不眨,好似被人给夺舍了魂魄。
这人正是白日里说要把脑袋割下来当球踢的梦游弟子刘常籍。
“刘师兄,这么晚还出门练剑啊。”
“嗯。”刘常籍点头应了一声,那两个路过的弟子便没再说什么,径直回了屋子。
刘常籍站在原地,等他们进去之后,才动了动身子,熟悉的穿过小道,抄近路来到了第三主山的峭壁边。
只是并没有停止向前走的步伐,半只脚踏在陡峭的悬崖边缘,另一只脚跟着迈了出去,整个人腾空便要朝万丈深渊摔下去。
顾清寒猛的蹙眉,袖手一挥,灵力化成一条绳索,将跳崖的男人给拉了上来。
果然被小羽猜对了。
只怕这背后,有更加棘手的东西。
刘常籍依旧瞳孔涣散,摔在地上不嚎不叫,愣愣的看了一眼突然出现的白衣男人,锲而不舍的站起来再次朝崖边迈步,宛如被悬崖吸引了心智,提线木偶般的渴望走去。
顾清寒严肃的板起脸,眸色冷了冷,出手将人打昏了过去,用捆缚术捆起来,拎上就往第二主山赶。
夜间,一切风吹草动都被无限放大,顾清寒落到第二主山上时,另一座山头的凄厉尖叫回荡了整片山脉,传来隐隐回音。
“啊!啊啊啊!”
宫徵羽和慎宫听着声音,一前一后都从寝殿之内出来,看见顾清寒抓着一个韶孤派的弟子,连忙走了上去。
“刘常籍?还没死。”
“嗯。”
“刚才的尖叫声好像是从第一主山那里传来的。”
“慎掌门的声音。”
“是我爹的声音。”
两人异口同声,慎宫殷切的望了高大的男人一眼,顾清寒却并未理会他,一手拎着昏过去的刘常籍,一手揽住宫徵羽的腰,带着徒弟飞身跃起,凌空朝第一主山过去。
慎宫攒动了一下眉毛,神情中流露出几分落寞,跟了上去。
第一主山掌门寝殿。
灯火通亮,连门外的台阶都被渲染上了一层暖色的白光。
慎飞白猛的开门,连滚带爬的从屋内摔了出来,好似里面有什么洪水猛兽,要将他吓得魂飞魄散。
“清寒?清寒真的是你!清寒你可来了!”
慎飞白狼狈的披头散发,此刻也顾不上什么蓬莱岛主的颜面,抓着顾清寒的手腕求救道:“清寒,今夜有没有死人?我梦到门下弟子坠崖而亡,却非说是我推他下去,血肉模糊的来朝我索命来了!”
宫徵羽看了看顾清寒,男人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宫徵羽遂掰着刘常籍的脸问道:“慎掌门,你梦到的是不是这张脸?”
“常籍……”慎飞白定睛一看,魂都要吓得飞掉一般,跌坐在地上,“是是是!是他!就是他!”
顾清寒沉声道:“此人被人控制了心智,意欲跳崖,被我打昏带过来了。”
若是今夜顾清寒没有去第三主山,那么明日便能发现一具跳崖自尽的尸体,随之而来的,是慎飞白开始不断的陷入梦魇,然后被这东西杀死。
慎飞白听见人还没死,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心有余悸道:“这,这到底被什么东西控制了心智?那烟儿难道也是……”
宫徵羽嗤了一声道:“人家又不是没有屋子,是生怕别人看不见才跑到外面偷情?”
“我……是我错怪了她……”慎飞白喃喃道。
如今人还没死,他却梦到了亡魂索命,这样一来,宫儿梦中的亡魂厉鬼……也不是烟儿。
慎飞白颓然的站起来,梦里事情太过真实,他单单是瞧见这名弟子的脸,眼前还能浮现出他满脸是血的诡异笑容。
“等等……这是什么?”宫徵羽忽然盯着慎飞白的背部道。
慎飞白咽了咽口水,“什么?”
宫徵羽指了指,将那一块衣摆拽到了前面,上面赫然是一串血珠。
“你这是梦到了,还是见到了?”宫徵羽语气古怪。
慎飞白颤着手:“梦,梦像真的一样啊。”
那便是见到实体了,那东西的实力又增强了不少啊。
慎飞白:“这可,这可怎么办啊,清寒……”
宫徵羽浅然一笑:“不如你好好想想,有没有做过十恶不赦的事情,怎么偏偏逮着你们父女两个索命不去找别人。”
第79章 我教你
慎飞白被说的一愣,不友善的瞪了宫徵羽一眼,脸色沉了沉。
顾清寒面不改色的把自己的徒弟挡在身后,慎飞白这才眯了眯眼,讪然的收回了目光。
待冷静下来之后,叫醒了丝毫没有被影响到的还睡着的岛主夫人,一同前往议事的大殿。
慎飞白坐于主座,早换下了带着血珠的寝衣,穿回了白日的宽袖大衫,“清寒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起先都是梦游出屋,第二次被操控自尽,而后那东西又会幻化出他们死去的模样,来梦里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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