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这个菜……有了!
他眉梢一挑,抱着盐坛跑到路边,对着某株叶片特别长的植物看了好半晌,掐了一段叶子放进嘴里嚼。
“霖哥!”新来的跟班之一叫道,“乱吃杂草真的不会出事么?”
“没事,先前褚师叔祖为我治伤,说我体质特殊,可以吃些灵气足的食物,不会有事。”谢霖嚼了嚼,确定这是他刚在书里看过的梨蒜苗叶,便指挥众人去拔。
九个人一块儿出动,犹如蝗虫过境,那一小片梨蒜苗很快就被拔秃了,露出泥地的颜色。谢霖后知后觉地发现这种行为怪没公德的,吐了吐舌,带着小弟们回到自己的院子。
给两人住的院子进十个人,着实拥挤得很。谢霖把一部分人赶到了院子外面,自己在灯下挑拣。
夜里视野不清,这群人又认不得菜,多少有摘错的。
种类不对的植物谢霖先放在一边,打算晚点有时间再慢慢分辨,先将挑出来的梨蒜苗切掉根茎,叶子交给二号队伍六人组去洗,根茎就交给了一号队伍,也就是尤溪他们三人,让他们种到空地上去。
三人前一天帮他开过地,做这活也算轻车熟路,谢霖自己则将各人拿回来的饭盒中的水煮豕肉挑出来,等洗干净的菜叶拿回来切好,一块儿下到大火热到冒烟的大炒锅里。
“唰——”
肉油的香气几乎是顿时就飘散开来,混合着梨蒜苗叶受热后散发出的奇异香味,十分刺激味蕾。
谢霖就在这热气腾腾的油烟里替众人分装菜色。
接菜的少男少女们口水直流,他却有些走神。
——该多做点调料的,调料种类太少了。
——这碗菜,但凡能搁点酱油干辣椒,那不就是回锅肉了吗?
他心中惋惜,其他人却吃得油光满面,做晚课劲头十足。
·
夜终于深了。
深夜山风猎猎,下了晚课的弟子们三三两两返回住处,山间灯火时明时灭。谢霖跟尤溪他们一道,半路碰见跟程姓姑娘同路返回的尤瑜。
尤溪眼睛一亮,大叫道:“鱼鱼!程师姐!”
尤瑜脚步一顿,嫌弃的目光从尤溪移到谢霖,再移回尤溪身上,哼了一声,扭头不理睬他。
倒是程师姐停步冲他们笑了一笑才走。
卢瑞啧啧摇头:“程师姐真是温柔啊。”
谢霖点头:“嗯,不如明日中午再去抓鱼,咱们做烤鱼吃。”
尤溪一张脸红了又红:“霖哥!”
“诶!”
“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谢霖转头看他,奇道,“但我想什么了?”
“呃……”尤溪抓狂地叫了一声,撒腿跑远了。卢瑞和朱成碧笑得不行,跟谢霖互道晚安,也往远处去了。
谢霖站在自己的院子前看了一会儿。
进去?不进去?
——算了,尤瑜这性子又不会过多盘问,何必要等对方睡着。
他从怀里掏出那张地图,脚尖一转方向,朝另一边走了。
·
这张地图画得极其简单,但其实……还算清晰明了。
山中各峰以高耸的尖角示意,位置都是准确的,中间一条黑线是行进路线,该转弯的地方线条必有弯曲,凭借着良好的方向感,谢霖渐渐走到了主峰与其他的峰的交界处。
虽说主峰和各峰之间有索桥相连,但若是往山下走,走到山腰处,其实还是能直接走过去的。
只是山腰处风竟比想象中更大,谢霖被吹得有点冷,抓紧了前襟,感觉失策。
山间阵法挺多,他这样出来其实不安全。
怎么会脑子一热觉得田心衣不至于坑他的呢?
诶,这么一说……
他从怀里掏出那张纹路颇有些复杂的符纸看了看。
这东西到底是干嘛的?
赌吗?
既然田心衣放了这张符纸,意思应该是让他用的吧?
谢霖把心一横,指尖引气,渡到符纸上。
微光闪过。
那符纸忽然抖了抖,随后整张符纸忽然跳了起来,在半空中划了个小圈,原地自燃起来。谢霖被它吓了一跳,那火苗却实打实地驱散了些许寒意。
山风渐盛,火苗却在风中屹立不倒,欢快地跳起了舞蹈。
符纸往前飘了一段,见谢霖愣神没动,又往回飘到他面前晃了晃。
谢霖:“你意思是,跟着你走?”
符纸上下晃了晃,像在点头。
谢霖微微张嘴,带着内心的震惊,跟在了符纸后面。
原来是张领路符,或许还有保驾护航的作用。
因为在符纸附近,原本浓重的山雾似乎散了点,路也不那么难以辨认了,谢霖猜测,他刚刚或许在什么山间阵法中,却未能察觉。
就这么一路前行,直到他爬上某处小山坡,见到一座简陋的竹屋。
屋顶是茅草盖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谢霖没急着走过去,先停在路口看了眼路牌,才意识到这是往瑶光峰去的方向。
瑶光峰下,竟有这么一间茅草屋?
符纸将他引到茅草屋前便寿终正寝,自燃殆尽,谢霖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这竹屋有谁在,只好试探着踏上台阶。
“田心衣?”他轻声喊,“你在这里吗?”无人应答。
“找我什么事啊?不知道你是不是不想被人知道,我特意避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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