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聂云汉感觉有只手拿着布巾正往自己肩膀上擦,他以为是卓应闲过来了,便握住那只手,双眼迷离地唤道:“阿闲……”
那人伸手环住他的脖颈,一双温软的唇吻在了聂云汉的颈间,令他登时一激灵,本能将那人推了出去!
“平野,你做什么?!”聂云汉愤怒至极,连忙从一边拽过长巾围在腰间,这才敢站起身。
方才他摸到那只手的时候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刚反应过来就被人亲上了,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关平野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看起来也是沐浴过的,身上带着一股澡豆的香气。他见聂云汉反应如此激烈,尴尬地笑笑,自嘲道:“何必这么忌惮我。”
聂云汉不想与他废话,指着门口怒道:“滚!”
“今天太晚了,哥这两天也累得够呛,明日我再来探你,想必你还有更多事要问我。”关平野毫不在意,蹒跚而去,“早点休息。”
他走出洞口后,聂云汉恼火地将方才那搓背的布巾狠狠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在坐墩上,弓腰双肘撑着膝盖,手指揪住散乱的头发,胸口剧烈起伏着。
方才只差一点,他就控制不住,想把关平野胖揍一顿。
他始终不明白,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若换了别人,如此机关算尽、毫无人性、恬不知耻又通敌叛国,他想都不想定然是砍了祭奠亡魂,可……那是平野啊,他如何下得了手?!
就算下得了手,将来百年寿尽,下了黄泉,自己又有何面目面对义父!
聂云汉正胡思乱想着,又听见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一抬头,果然是卓应闲。
“原来在这儿!”卓应闲脸上的笑意如朗朗月光,照进聂云汉的心里,瞬间驱散了大片快将他闷死的乌云。
聂云汉看着他眼角眉梢藏不住的笑,便知他与云虚子交谈的结果尚算满意,向他伸手道:“才聊了这么一会儿?”
刚才冷静这片刻,聂云汉已经判断出来自己昏睡了顶多一盏茶的时间,浴桶里的水都还没有凉透。
“嗯,师父要休息嘛。”卓应闲走到近前,握住他的手,打量着他这狂野的姿态,又摸了摸他的肩膀,“冰冰凉的,不冷么?怎么也不把衣服穿上?”
聂云汉想起方才的事,登时觉得委屈,抱住卓应闲的腰,撒娇道:“你相公我差点被人轻薄了!”
满心哀思,仿佛只有这件事最易借着玩笑说出口。
卓应闲一怔:“是平野?他怎么你了?”
“他、他亲我脖子……”聂云汉假意抽泣两声,“我脏了……”
“真可怜,我给你擦干净。”卓应闲四下找了找,见搓澡的布巾被丢在了地上,便干脆拿袖子在他脖颈使劲蹭了一圈。
聂云汉“嘶”了一声:“下手够重的,这么嫌弃?”
卓应闲低头吻了吻他的眼角:“不嫌弃。”
他看看那无遮无拦的洞口,跑过去把挡在浴桶前边的屏风一折,搬到洞口展开,挡了个严严实实,然后一边解着腰带一边坐到了聂云汉的腿上,潇洒地把快被体温捂干的外袍往地上一扔,双手环住了聂云汉的脖子。
聂云汉见状,搂住他柔韧的腰,笑得颇有些猥琐:“做什么?”
“我也要……”卓应闲轻轻咬着他的嘴唇,以气声道,“弄脏你。”
第169章 凝滞
说话间, 卓应闲灵巧的舌尖已经探入聂云汉口中,轻盈地划过他的上颚与齿列,轻轻舔舐吮吸。
他的吻技并不娴熟,但足够用心, 也想尽最大可能取悦对方。
聂云汉已经感觉到他此刻的动情和喜悦, 便也乐意纵容着他笨拙的撩拨, 随他任意施为。
而且事实上,卓应闲根本不用做什么, 只需用那双眼睛对他意味深长地看上一看,就足够聂千户血气下行、意乱情迷。
直到感觉这小狐狸浑身解数用尽,只会捧着自己的脸舔来舔去的时候, 聂云汉才接过主动权,将这又纯又欲的吻变得粗暴狂野。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过了好一会儿,聂云汉才松开卓应闲, 微喘道:“好了……不能再点火了。”
卓应闲却又凑过来,含着他的耳垂轻轻研磨:“……点着了,烧一会儿……不行么?”
“你说得轻巧, 烧又烧不尽,不难受么?”聂云汉嘴上说得无辜, 一双手却满不是那么回事,早乱了规矩。
“我让你烧尽,让你尽兴……”卓应闲吻上他的喉结。
聂云汉无奈停住:“阿闲……”
“我今天很高兴, 但你很不高兴。”卓应闲眼神迷离地看着他,眼尾微微泛着红, 轻喘道,“……我们都需要放纵, 才能把情绪释放出来,不是么?”
“有些东西,不宜淤积,须得疏通才行。”
聂云汉哪抵得过这样的蛊惑,心一横,托着卓应闲站起来,吹熄了墙上的烛台,在微光中径直滚上了床。
“既然这样,那就放着我来。”他掀过大被笼住两人,轻轻调侃,“我怕累着你。”
卓应闲靠在他怀里,忍不住吃吃地笑:“莫要小看我……不过聂千户这么多年来都是如此慰藉自己,自然经验老到。”
“‘我亦无他,唯手熟尔’。”
岩洞内春意无限,有人低眉信手续续弹,诉尽心中无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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