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汉揶揄地看着他:“我发现你对我和阿闲这方面着实过于关心,能说说为什么吗?”
“哎,医者仁心,你不懂哇!”戴雁声连连摇头。
“我呸!把窥私之癖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你要不要脸?!”
“我窥什么私,还不是关心你,左右我还在跟前,万一你把人折腾出个好歹来,我不是也能帮你照看么,换了陌生郎中,还不把阿闲羞死?!你真是狗咬吕洞宾!”
“再强调一遍,我不是禽兽!”聂云汉挠了挠头,面露困扰,犹豫道:“就是……现在有个问题,我怕……我怕他不能接受……那什么……承欢。他不喜欢被人当做女子对待,虽然我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过,但毕竟两个人,那什么,你懂吧,总要有个区分……”
戴雁声听完他涨红着脸吞吞吐吐说完这段,怔了怔,随即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聂云汉握紧桌上的刀,咬牙切齿道:“想死你吭一声就行。”
“闹了半天你俩连谁上谁下都还没决定呢?!我说怎么这么沉得住气!”戴雁声平日僵着不动的脸此刻已经笑变了形,他抹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道,“那你就在下边呗,应该会更舒服。”
聂云汉悻悻道:“……我确实想过,反正只要他高兴,我怎么都行。但……以前我都是幻想自己在、在上面,要这么转换,可能得需要多点时间适应。”
“光想是适应不了的,兄弟,还是得做,多来几次,舒服了,就适应了。”
聂云汉:“……”
戴雁声吃完果子,在袖子上蹭了蹭手,跑去把带回来的包袱解开,米面放在一边,提起装着妆奁盒子的包袱,小心翼翼地拍打着上面的泥土。
“买的什么?这么大个儿?”聂云汉好奇。
“给风儿买的礼物。”戴雁声把包袱提到藤桌上,拆开给他看,炫耀道,“胭脂水粉一应俱全,怎么样?!她一定喜欢!”
聂云汉看那描金画银的盒子,和里头琳琅满目、香气扑鼻的瓶瓶罐罐,啧啧称奇:“闻到了孔方兄的味儿。”
“提钱多俗气,给风儿的就一定得是最好的。”戴雁声给他展示完,又仔仔细细地包了起来,“回头给她个惊喜。”
聂云汉疑惑地伸手,捏住他颧骨上的肉,向两边一扯:“怪事,你怎么突然有人味儿了?”
“滚!”戴雁声不屑道,“老子只对风儿有人味儿!”
“你对我什么?”万里风的声音从院外树上传来,接着她便“扑簌簌”地跳进院子里来,气喘吁吁地走向他们。
戴雁声一心想在两人相处的时候把礼物给她,便侧过身挡了一挡:“啊,没什么。”
万里风一屁股坐在空着的藤制坐墩上,呼哧带喘的。卓应闲正巧从屋里出来,看见她来了,转身便端了茶水盘出来,递水给她解渴。
聂云汉把坐墩让出来给卓应闲坐,顺手帮他捏着肩膀,问道:“风姐你怎么上来了,羽书不是还想你陪秦落羽多待会儿么?”
“我跟她又没话可说,一天都在外头放哨。”万里风灌了几杯水,平复下来,嫌弃道,“我可不在底下待着。方才平野跟秦落羽呛起茬来,把那姑奶奶惹哭了,正好让羽书看见,羽书不愿意了,俩人好一通吵呢。哎哟我的天,跟那话本里演的什么大宅院里恩怨情仇似的,听得我脑仁疼。”
聂云汉纳闷儿:“平野好好的,跟秦落羽吵什么,我听左哥说他们不是井水不犯河水么?”
万里风道:“要说平野,我也头一回发现他脾气这么怪。你不在的时候,对我们连张好脸都没有,搞得像是我们欠了他几百吊钱似的。秦落羽呢,咱们心里都清楚,左右也撵不走,就这么待着吧,大家心照不宣罢了。平野非要去捅这个马蜂窝,说他信不过秦落羽,让羽书把她撵走,不然就两人一块消失!”
卓应闲看了聂云汉一眼:“平野性子这么较真?一点情面不给人留?”
他心里默默担心——万一回头他看我不顺眼,那不是让汉哥为难?
“以前不这样,他是读书人,还是知书达理的。”聂云汉无奈,“不过现在也是情况特殊,毕竟他刚刚被哈沁劫掠,对陌生人不信任也很正常,再一听说秦落羽的来历,肯定跟我们想法一样,自然不希望她留在我们身边——后来怎么样了?”
万里风无奈道:“平野和羽书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不过平野说话确实伤人,话里话外都暗示是羽书识人不清,他对赤蚺的规矩又是门儿清,一条一条摆出来,有理有据。羽书本就好面子,被他当着秦落羽这么说,那还了得?他又嘴笨,说不过平野,被气得火冒三丈,我还没见他发过那么大的脾气。”
戴雁声插嘴道:“左哥没帮着劝劝?”
“劝了,左哥把平野拉走劝,望星也跟着安抚他家少爷,羽书按下火气,哄秦落羽,还把从城里买回来的礼物给她看,逗她开心。”
“哟,这小子都会买东西讨姑娘欢心了?”聂云汉好奇道,“买的什么有趣的玩意儿?该不会是糖人吧?”
万里风笑着一摆手:“不呢!胭脂水粉,一大盒子!赶上千金小姐用的了,这种也就哄哄秦落羽这样的小姑娘,我看着花花绿绿瓶瓶罐罐的眼都晕,还有那香味儿,直冲脑子,顺风能传出去好几里地,再也不怕哈沁找不着咱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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