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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不过是想提前把话说明白,不想你误会。毕竟你们是同袍,而我只是一个外人,与你们也没什么情分。你若是担心我不着急他们的性命,那也情有可原。感情这东西,向来最靠不住,只有利益一致,才能令人信服,不是么?”卓应闲把茶杯放下,一张笑脸盈盈看着聂云汉,“我只是表一下我的真心。咱们一起行动,心里自然不能有龃龉。”
    聂云汉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眉目深沉:“阿闲!我说待你如兄弟,就绝不会疑你,你这样是看轻了我!”
    卓应闲轻轻挣开他的手,轻声道:“是我小人之心了。只是昨日以来心思颇有些不稳,难免胡思乱想,汉哥见谅。”
    “你……我不是……我没……”聂云汉张口结舌,发现这小狐狸还真是会拿捏人心,定是察觉到自己故意疏远他,逮着机会这么戳两刀,令自己既无法解释,又无法反驳。
    卓应闲看着他发窘,心里没有以前逗弄他的快意,反倒莫名失落,起身道:“快到晚膳时候了,我们去前厅吧,免得让主人家等着。”
    聂云汉跟在他身后,想抬手按住他的肩膀,最终悻悻垂下:“阿闲,你不用跟苗公子秉烛夜谈,他若不想说,你就是和他聊三天三夜他也不会说。”
    卓应闲门开了一半,回头看他:“你有别的办法?”
    “他是你的旧友,也不会功夫,况且他跟左哥也没私仇,定是出了别的岔子才会这样,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看在你俩交情的份上,我不会伤他,但可能会用点别的手段。”聂云汉认真地看着他,“所以先跟你讨个商量,若我跟他来硬的,你能不能别生我气?”
    见一向做事决断的人如此小心翼翼,卓应闲刚刚那分失落陡然加剧,令他埋怨起自己来。
    怎么就这么小心眼?以前是恣意惯了,整天野着也没人管,可现在不一样,有重任在肩,可不能再这么任性。
    即便气不过聂云汉现在的态度,那也是私事,私事与公事不能混为一谈。
    “汉哥,我知道你有分寸,如何做你自行斟酌便好,我都听你的。”卓应闲下意识地抠了抠门,道,“小笙……苗哥不是坏人,他可能另有苦衷。”
    “单凭他能把游萧从红玉楼救出来,他就一定不是坏人。”聂云汉把他的手从门上拿下来,扫了一眼他的指尖才松开,推他出了门,“这你还不知道吧……”
    两人关好屋门,向院子外走去,卓应闲得知游萧跟自己际遇相仿,不由唏嘘:“要是那红玉楼老板知道是苗哥干的,恐怕不会轻易饶了他,天知道他后来付出了多大代价。”
    出了院子没走几步,聂云汉就成功“迷路”了,拉着卓应闲左转转右转转,念叨着“大宅子就是麻烦”,却还嘴硬,死活不承认自己迷路,非要坚持按自己的方向走,眼睛忙活着四下打量,暗暗把路径记在心里。
    卓应闲一看便知他在干什么,不由失笑,只得配合着他演戏,多绕了几圈就开始闹脾气,假装恼火甩开他的手:“你到底认不认得路?!走这么半天,几个院子都该逛出去了!”
    “当我没见过世面么?还能在人家院子里迷路?”聂云汉不服气地说,“我不过就是觉得这里好看,想多转转!”
    他转头见四下无人,又见天色发暗,便冲卓应闲使了个眼色,让他帮自己放风,接着脚尖轻轻一点,纵身跳上了一侧的屋顶。
    这排厢房比旁边的厅堂略矮,站在屋顶伏低身子,能被厅堂房檐掩住身形,聂云汉打算趁这个功夫观察一下这宅院的全貌。
    他堪堪伏稳,便慌忙向后院扫去,望去全是一排房顶,倒是几重厢房后,在宅院的西南角有一处林园,树木高大,树冠茂盛,将那角落掩盖得严严实实,天色越发黯淡了,看不透那里有什么,只是黑压压的一片。
    只说是园子也能解释,但分明也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如果那苗笙坚持不吐口,聂云汉决定,无论如何也得将这所宅院翻个底儿朝天。
    卓应闲仰头看看他,又怕他被人发觉,有些沉不住气,不住四下张望,还配合地夸张道:“别瞎转了,天都黑了,再转下去更看不清路。”
    “天色已晚,该给聂公子掌灯,免得劳您大驾,还得上屋顶探路。”
    声音从他们背后方向飘来,聂云汉和卓应闲一个在房上,一个在房下,回头循着声音望去,见苗笙就在不远处,徐徐摇着折扇,笑吟吟地向他们走来,两人心里俱是一惊。
    这人明明不会功夫,却怎么能将呼吸和脚步声都隐匿得这么好?!
    作者有话要说:
    阿闲:要做个成熟的男人。
    汉哥:心又乱了……
    左横秋:老铁你们还行不行?
    第38章 夜探
    事已至此, 聂云汉想藏也藏不了,只能悻悻从房顶跳下。
    比起他来,卓应闲更尴尬,想想自己刚才的假模假式或许已经被苗笙识破, 就有些无地自容。
    苗笙对他的窘态视若无睹, 也对聂云汉的逾矩行为丝毫不介意, 走到近前,对他们二人歉意道:“是在下的疏忽, 刚刚就该先带小弦儿和聂公子在院子里转转,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聂云汉打量着他,觉得这男子的确美, 行走间如同一幅会动的画卷,光看他一笑,仿佛世间烦忧都能消失殆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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