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阙匆匆挂断了电话,扭头看着窗外的静寂,另一侧传来姑姑的敲门声,进来后看着林阙犹剩疲意的脸,语气复杂,“我本来以为,你可以跟小张走到结婚那一步。”
直到那会知道,原来自己丈夫去年刚换的工作,自己不久前调换的岗位,都不是巧合的生活回馈,是蓄意的。
“以后再说吧。”
林阙刻意避开一些问题,她也无法跟家人解释这些年来的荒唐纠缠,只能在第二天匆匆离开,提前销假回到自己的岗位,希望工作能让她重新步入正轨。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在心底跟自己确定,好像真的没有永远的,不需要预先交付价值的避风港,这些年里,林阙一直在路上,偶有短暂停留靠岸,更多是前行。
一直到李昌修又打来电话,说是从那天林阙将岱玉庭劝走后,他就一直没有被联系上。
她答应如果有相关消息就告知,结果没几分钟李昌修又发消息说不用了,说那边刚刚确认过下午岱总还联系过部门员工,索要过一些材料,让派人送过去。
“您方便过去看一眼吗?同事说张臻恒去了两个多小时了,一直没有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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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阙站在那个熟悉的住所门口急促的按门铃时,在清脆叮咚的机械声中,她数次想转头逃走,因为单是站在这里,她就感到空气稀薄。
但她不敢,那天在姑姑家楼下,岱玉庭的威胁意味在当时看来也许是习惯性博弈,现在再回想,更可能是最后通牒。
是尖锐的匕首,是薛定谔的猫,她不知道岱玉庭情绪差到哪一步,会不会真的失控。
林阙承受不了任何一种更差劲的后果。
但是里面好像没有人。
她指尖都在发抖,最后缓慢的在密码锁上移动,在滴滴声后,门弹开一条缝。
林阙踏入。
入眼是上海最后一线日光在深蓝玻璃楼层间的折射,暗金色的间断光源落在客厅地板上,构建出类似牢笼的平行几何形状。
客厅没有人,安静到如同海面风暴来临前的蓄积。
林阙此刻只觉着人类的想象力真是过于可怖,即使眼前是极度干净整洁的家居,她却依旧不敢上前推开闭合的卧室房间门,潜意识在恐惧的脑补一些场面。
“真勇敢……”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沉的喟叹声,林阙吓的一激灵,伴随着慌乱后退,她余光看见原来一开始进门处阴影里,有个修长身影一直环臂靠墙懒散站着。
她心跳加速,原有的担忧顷刻被不安替代,径直朝着门口跑想逃开这里。
结果还没等走几步,就被人攥着胳膊捏住,整个人被悬空抱起来,片刻后在她的挣扎中,整个人被严严实实压进不远处的沙发里。
“林阙,林阙……”
耳边是岱玉庭压抑的阴沉声音,他近乎咬牙切齿,整个人将林阙困起来,逼的她细微哽咽溢出声。
在他面前她总是这样,林阙甚至不敢使劲挣脱,她害怕,只能手指用力抓着沙发边缘试图获取安全感,唇间是急促呼吸,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就这么担心?从你那里打车到这里要多久?每一秒都很着急吧?担心你那个废物前男友死在这里?还是埋怨我怎么还没死过去,耽误你的美好生活?”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就这么固执,这么铁石心肠,她对所有人都心软,唯独他不行。
“林阙,你听好了。”
“除非我死了,否则只要我还活着一秒,我都绝对不会放手。”
林阙想避开他几乎在自己脸侧触吻的一字一句的威胁,但是无果,岱玉庭不让她动弹,他简直要把林阙整个人按进自己身体里一样,一刻都不放松。
安静空间里突然传来手机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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