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阙知道很多时候自己身后跟着人,她不太懂岱玉庭对自己的这种近乎于不正常的圈养,很多深夜她都忍不住想,怎么会变成这样。
大概从最开始,她就不应该满怀天真的撞进这座牢笼,更不该迷失于其中华丽构架,寸步难行。
抛却那些来说,岱玉庭堪称完美情人,物质方面异常优渥,本人更不必说,无论是工作生活,他好似永远游离在感性边缘,游刃有余的把控,人前出现时从不落下乘。
他会记住林阙的一切喜好,并不吝啬爱意,精心养护,哪怕轻微划伤都不许她碰水,新来的钟点工阿姨第一天过来收拾碗筷的时候,满脸羡慕,林小姐,您有福气的嘞。
这一切构成完美蛊笼,哪怕她偶尔鼓出些彻底挣脱的勇气,也会被很快泯灭。
有时候林阙在看一些行业消息,他也会饶有兴致的过来抱着她,讲两句更多的内幕,比如这个并购是因为夫妻反目,那个合作是因为抄产品被发现,但基本在她表现出更多兴趣时戛然而止,换为不加掩饰的情欲倾覆。
而在岱玉庭修饰过的纵容面具撕裂后,住处里也很快在她的客房旁边改出来了一个衣帽间,林阙看着往日路过恒隆门店时瞥见的那些倨傲面谱柜姐,一副热情模样上门,很快挂着冰冷五金的包在衣帽间前后摆排,当季超季衣物送进来,一切都陌生的要命。
李昌修来家里确认这一切时,林阙看着他明显熟能生巧轻松做派的脸,突然问他,“这些会给你加班费吗?”
李昌修想着临走时候上司的冷眼警告,闭紧了嘴,摇头,憋出来几个字,“行业机密。”
行吧。
她见着对方如临大敌的模样,黯淡了下眼神,独自坐在客厅一个新送来的流畅树状立饰下,继续沉默。
这几天气温骤降,但家里温度恒持,林阙穿的很单薄,细瘦的背突出隐隐骨节痕迹,又在腰窝处隐匿,像被镀金裹玉的人偶。
李昌修忍了又忍,最终什么都没说离开了。
她起身推开衣帽间的门,在里面逛了一会,手指触碰那些东西的瞬间,林阙窒息了一下,说不清是哪里的无力,她缓缓蹲下,抱着膝盖,楚楚可怜,仿佛大雨倾轧的狼狈。
岱玉庭在屏幕里看见这一幕,几秒后动了下手指关掉了窗口。
林阙待了一会后,看着差不多到出门买东西时间,慢吞吞的下楼,出电梯后她走的慢了点,这才突然发现物业好像全部换了一批人,入目之处全是陌生面孔,行事说话作风也愈发谨慎。
她现在喜欢去比较远的地方买自己想吃的水果,跟水果店阿婆说话的时候看见前公司在群里发的消息,最后的意思还是回到最开始协商的样子,但是辞职后还要赔一大笔钱。
很大一笔,是会掏空她的那种。
林阙按灭手机,回去做好饭准备去送协商材料时,顺道给岱玉庭送过去,结果在楼下撞见他的合作伙伴,她略微难堪的等在车里,脑海里却不停回想刚刚看见的这个人。
云总。
等岱玉庭冷淡重复不许随便出门这句话时,林阙少有的听话,乖乖的软声解释两句,然后不动声色的蹙眉。
“刚刚那个云总有点眼熟,他是做什么的?”
男人垂眼看她,不爽呼之欲出,林阙时常被他莫名的醋劲儿搞得无话可说,见状只好移开话题,看着十指相扣的手,退让,“那回家吧。”
直到这晚林阙百般哀求不要进笼子,被玩到视线失焦,悬停在天花板极具设计感的灯具上时,突然想起来了。
她进前公司接触的第一个项目,那个连锁酒店的装修合作,林阙曾去给当时的leader跑腿送材料,见过今天那位。
之后项目推进,姓云这位在林阙前公司买入持股百分之八,进入股东席。
一切拨云散雾骤然清晰,她却突然难以自抑的颤抖。
我有话说:
岱就把控经济方面这点能力了,才不是不给钱,他精明的要命,养人不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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