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辉并没有看这边, 而是他们几个聚成一个小堆,趁着没人注意说悄悄话。
刚才晕头晕脑的小狼指了指景深, 试探性地开口:“这个是族长?看着人也不坏呀。”
十分亲和, 年龄看着和他也差不多。
狼亦沉吟, 不想提前发表自己的意见。他看了看景深的表情和他的穿着,问了句狼辉:“你觉得呢?”
狼辉受伤的那只手又在向下滴血,他皱着眉用另一只手擦干,看了看景深的打扮,不置可否。
“你看他身上的兽皮。”
景深身上的兽皮, 一看就是经过精心的裁剪和缝制,最重要的是, 兽皮是银霜鹿的, 还是一整块。
兽皮这种东西,往往没什么值得大家注意的,但是银霜鹿却不同。
狼辉声音很轻的在给他们解释:“银霜鹿的珍贵大家都清楚,对于冰系异能的助力很大, 皮的售价也很高。你看他身上这块兽皮,差不多需要十个奴隶来换。”
其他的话他并没有在说,但是其中蕴含的意思大家都了解。
景深的这块兽皮,得来的途径, 又是什么?
这些天里, 他们大致了解这个部落, 有异能的人真的不多,就算把这些人全编成一个队伍,也不可能把银霜鹿打下来一只。
狼辉露出一个带些不屑的笑:“总不能是有人帮他猎来一只银霜鹿,刻意把兽皮送给他的吧?”
所以,只能是买的。
那买这块兽皮,花出去的代价,是不是和他们一样的奴隶呢?
狼亦瞬间跟从了狼辉的说法:“我觉得有道理,所以大家谨慎些为好。”
小狼们即刻警惕起来。
只有那只刚才晕乎乎的小狼,还嘟囔着:“不对吧,我觉得,看起来,族长似乎挺好的。”
虽然他也信任狼辉的判断,对待狼辉本人也很信服,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对景深一点恶感也生不起来。
狼辉轻哼了一声,觉得他的想法无足轻重。
倒是狼亦,看见狼辉手上的血,又皱紧了眉头。
他看起来镇定自若,但是手上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血,那么多。
他忍不住心揪起来,祈祷这一天快点结束吧。
让他回去,可以帮忙包扎一下。
豹柳从一开始的乖乖听训,到后来的不耐烦,最后对着景深道:“好了,我不过就和他们闹着玩,部落不允许就算了。”
景深面色缓和了些许:“嗯。”
豹柳此时眼睛微眯,说话不客气了些:“景深,没人和你一起来?”
景深唔了一声:“没有。我就是过来看一下井的情况。挖到哪里了?工具好用吗?深处的泥土含水量怎么样?平时晒不晒?”
他还自己嘟囔起来:“应该是有些晒的,我忘了遮阳帽,回去就做。”
他并没有提绿豆汤,打算看完这里的情况再做打算。
这一连串问题让豹柳晕头转向。
他哪知道景深问的问题,他甚至都没仔细地观察过那坑,此时只能含糊道:“差不多吧?”
应付过去得了,反正景深也不可能在这里长呆。
同时他也在观察,陆沉平日和景深形影不离,但是此时,似乎他真的没有跟着景深。
那景深,现在就是一个人。
落单。
对于豹柳来说,景深的身份可不是族长那么简单。
景深,破坏了他成为族长的梦想,甚至让他的声望受到了很大的损失,小弟们也几乎跑干净了,想从他们手中要点东西,还需要自己对那些人有用处……
他一直在恨着景深,只不过没有办法来报仇。
但是此时,他咽了口唾沫,接着和景深闲聊。
“挖井,没有遇到什么问题,可能遇到了,但是我没注意,我一天从早到晚,都在挖,没时间想东想西。”
豹柳突然变得十分温和,自身的脾气全部收敛,把景深带到井旁:“刚才也是因为热晕了头,才临时和那些俘虏起了冲突……”
景深眉眼沉静:“别叫俘虏。”
豹柳:“啊?”
景深:“他们都是部落成员。”
豹柳牙齿外显,犬牙几乎全部露出,但声音还是很克制:“好。”
景深看了他一眼,又解释道:“他们已经不是奴隶了,狮关一会就回过来说,因为对于部落的贡献,他们正式成为部落的成员。”
几只小狼,耳朵高高竖起,交换了一个十分兴奋的眼神。
不管怎么样,他们还是挺希望能留在这个部落的。
但是景深的下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也要加油啊,豹柳。”
什么意思??
豹柳不是部落派过来监视他们的人吗?为什么要让豹柳加油?
景深似乎不打算多讲,但是狼亦,想到那一片刺目的红,还是勉力站了起来:“族长,为什么要让豹柳加油?”
一个不怎么成熟的想法在她脑海中飞速成型,这个想法关乎着他们的自由。
景深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但还是耐心解释道:“豹柳的惩罚时间还很长。”
惩罚……
豹柳来这里也是惩罚!
所以,他说的那些话大多是假的!而且他和景深的关系,应该也没有他吹嘘的那般熟,两个人更像是关系不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