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无奈地在桌子底下轻轻敲了敲手指,盯着桌子中央的那盆猫薄荷,不动声色地又咽了口口水。
他虽然当猫不太正经,但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人皇,言行举止之间总是带了些高位者的气势,他就是想收敛一时半会儿也收不起来……希望没有吓到叶景行才好。
那只暹罗猫也跟着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叶景行的身边,正准备找个位置团下,没料想衔蝉直接伸手将它给抱进了怀里。
暹罗猫:“……”
你们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是双面猫??
……虽然它也是,但它仅仅只是不想暴露身份罢了,它可没这么弯弯绕绕地一次又一次地切换身份接近叶景行,太居心叵测了,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
而且这只奶牛猫给它的印象并不好,一看就是那种水性杨花喜欢各种调。戏漂亮小猫的下流猫。
听那布偶说它总是拿尾巴贴它的尾巴,这不就是赤。裸裸的擦。边。求。欢么?也就欺负那小笨蛋什么都不懂了。
它若是那小笨蛋的家长,早给这下流猫揍一顿了。
“这猫生得倒是挺俏,”衔蝉直接无视怀里暹罗猫的低气压,笑着望向叶景行,试图活跃气氛,“叫什么名字啊?”
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随便扯扯家长里短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法子,比如问问姓名、年纪、婚否什么的……
叶景行愣了一下,正想说这不是他的猫,是海贼头子的,可是转念一想皇帝也在场,若是就这么大剌剌地解释出来,说不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海贼头子的猫为何会跟在他的身边?
莫不成他与海贼有些什么勾当?
确实太奇怪了。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叶景行手里给怀里小猫顺毛的动作微微停滞,随口扯道:“叫…煤煤。”
小挖煤工的意思。
他以前就养过一只叫煤煤的暹罗,是只漂亮的小母猫,叫声特别嗲,性格也好,顺口就将这名字拿来用了。
只是个名字而已,随便胡诌一个问题应该不大,若要真解释这暹罗猫来历……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是说不清的,他不太喜欢与这种位高者相处,太不自在了,只想快些结束离开。
暹罗猫听罢两只尖尖的耳朵直挺挺地竖起,身体微微僵硬。
叶景行怎么知道它的小名的……
它因为小时候长的黑不溜秋的,像是从煤炭堆里滚出来的小脏猫,老船长给它洗了好久才发现它就是这个毛色,洗不白的,便笑着给它取了这么个小名。
后来它长大了,没小时候看起来那么“脏”了,那群看着它长大的船员一个个死去,便再也没人唤它这个小名了。
如今……
衔蝉没料到叶景行真会编造一个名字出来,他本来还想顺着这个话题直接引出他们这次的目的呢——与海贼头子合作,晚上再叫这海贼头子变回人形一起商议一番,喝点小酒,谈谈“生意”……
看样子叶景行的风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喝点暖酒对身体也好。
可是叶景行还真给这海贼头子取了个名字。
煤煤什么的……
还挺可爱。
就是和这猫的海贼头子身份有些不太符合,反差太大了。
感受到怀里暹罗猫的僵硬,衔蝉只当时它被这个名字给哽到了,没忍住落井下石道:“好听。”
坐在一旁的皇帝也没忍住幸灾乐祸地扬了扬嘴角,突然想起什么,目光落到叶景行的身上,“听说京城的猫都喜欢你的猫薄荷。”
叶景行他们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回了躺京城,碰巧遇见了京城的猫咪头子,便顺道问了问关于叶景行的事儿。
宫中戒备森严,外边的猫猫是进不去的,他与这些猫也不是很熟,只是这猫头子活了许多年了,一直留在京城庇佑着新出生的猫崽子们,他偶然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罢了。
也正是那猫头子告诉他的——京城的猫猫们都很喜欢叶景行,几个有灵智的还暗里帮叶景行教训过几个对他出言不逊的叶家人,只是没敢让叶景行知道就是了。
团在叶景行怀里的小黑团子微微眯起眼睛,两只小耳朵瞬间竖起,心底的醋坛子隐隐又有被打翻的预兆。
它不是故意乱吃醋的,只是心上人太受同类欢迎了……
叶景行听罢微微愣住,“啊”了一声,不知道皇帝口中怎么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虽然他的确跟京城的猫猫们关系不错,它们都喜欢他种的猫薄荷,但是某些傻。逼叶家人见不得这些小猫,也见不得他与小猫“厮混”在一起。
见一次就要阴阳怪气怼他一次——是不是想跟这种畜生签订契约,也是,毕竟你的猫薄荷也就能吸引这些畜生了,真没用,竟然沦落到与畜生厮混在一起。
诸如这种话他耳朵都快听得起茧子了。
他虽然能在口头上讨回便宜,但他确实处于弱势地位,不是说这些人能对他怎么样,而是他怕这些人对那些无辜的小猫下手,从而得到激怒他的目的。
他怕猫猫们因为他受到牵连,便没敢那么明目张胆地撸猫,只是会定期将种植的新品种猫薄荷放到特定的地点,让猫猫们过来拿。
他知道自己是个废物,在这种关系复杂的大家族里肯定会被某些傻逼针对,他惹不起,就只能避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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