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脸惨呼一声,抬头,震惊愤怒望去。
这一望,又是一鞭子抽下,直接抽掉了他半只耳朵。
颜秉义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喙。
一旁徐桥已冷冷喝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直视殿下威颜!”
隋衡握着长鞭另一端,面沉如水,淡淡问霍城∶“霍统领,这就是你千挑万选,新提拔起来的副统领?”
霍城迅速跪落,不敢说话。
后面将士见状,俱面露惊惶,齐齐跪倒。
他们只知隋衡治军严厉,手腕毒辣,却并未亲眼见识过。颜秉义是颜氏子弟,嚣张跋扈惯了,平日连霍城都要给他三分薄面,其他勋贵子弟更是小心翼翼恭维着,生怕得罪颜氏。看着满脸糊血、痛苦嚎叫翻滚的颜秉义和手中随意把玩着长鞭,鞭梢尚沾着血沫碎肉的隋衡,众人皆心底发毛,不寒而粟。
“殿下,都是末将管教不严……”
霍城伏地请罪,额角冷汗无声淌落。
霍城有些焦灼,颜秉义虽愚蠢可恨,可毕竟是颜氏子弟,若在他手里出了差池,颜氏多半要责怪他。他得设法把人保下。
隋衡睨他一眼,笑吟吟道∶“既然霍统领管不好,孤就辛苦替你管一管吧。”
他神色一瞬冷肃如霜,吩咐∶“拉下去,吊到营门口打,两百鞭,九大营所有在营人员,无论品阶高低,全部站在辕门外观看。”
两百鞭,对于颜秉义这样养尊处优、只会些花拳绣腿的花花公子,就算打不死,也会要掉半条命。
霍城忍不住开口∶“殿下……”
“看在霍统领辛苦这些时日的份上,孤就不罚你了。”
“若换做孤自己的营盘,御下不周到霍统领这种程度,至少也是同罪并处。
霍城脸色一白,低下头,不敢再吭声。
隋衡扫视一圈,道∶“孤办事,从来令行禁止,赏罚分明。孤不管你们以前是何风气,从今日起,一应事宜,必须严格按照孤的军令严格执行,无故懒怠,无故拖延,阴奉阳违,欺上瞒下,投机取巧者,皆立斩不赦。霍统领,孤给你半日时间,将所有流离在外的百姓安顿好,自现在起,再有借着封山由头随意侵扰百姓者,一律依军法严惩。”
霍城战战兢应是.恭送他入营
隋衡先带人去巡视了眼那传说中的“吉祥石“才回帐休息。
不多时,徐桥进来,低声禀∶“殿下,人带来了。”
隋衡道∶“带进来。”
两名士兵扛着一个大麻袋进来,丢到帐中空地上,里面东西挣扎扭动着。隋衡抬了下手,士兵立刻解开麻袋封口,一名道士打扮的人手脚被绑着,口中塞着布,鸣鸣咽咽地露出了头。
睁眼,先看到几个人高马大、体型彪壮的士兵,不由吓得狠狠一抖,紧接着,他看到了坐在主位上,乌发高束,一身玄甲,看起来十分俊美犀利,具有威慑力的年轻男子。
道士立刻跪到,呜呜地朝隋衡磕头。
徐桥取出了他口中布条。
隋衡手指敲着案,问∶“你就是“玉衡真人”?”
玉衡真人,正是最初发现吉祥石,将消息上报给朝廷的那名方士。不久前,还曾受到隋帝接待。因为立下这桩大功,他获得了朝廷一笔丰厚的赏银,原本都已经准备连夜离开隋都,到江南去,没想到半路被人打晕,一路用麻袋绑架到了这里。
玉衡真人不知隋衡身份,也不知对方为何要将他绑来这里,他惊惶的点头∶“是,正是小人。”
徐桥便贴心的告诉他,上面坐的是太子殿下。
玉衡真人瞪大眼,越发惶恐,立刻伏跪于地。
“不知……殿下召小人过来,是为何事?”
他自然听说了,陛下派了太子到骊山,亲自运送吉祥石回朝的事,因而隐隐猜测到,隋衡绑他前来,多半和吉祥石有关。
隋衡并未提吉祥石,而是问∶“听闻道长不仅擅观天象,还精通卜算,擅长看手相?”
玉衡真人不解他何意,只能战战兢兢点头。
“略、略知一二。”
隋衡伸出手∶“那就请道长来给孤看看手相如何?”
玉衡真人大惊,忙摇头∶“这这,这万万使不得,殿下身份尊贵,乃未来真龙天子,小人岂敢冒犯。殿下折煞小人了。”
隋衡眉宇阴沉下去。
“孤命令道长看。”
玉衡这人无措。
徐桥在一边道∶“我们殿下什么脾气,道长应当听说过的,道长就别磨蹭了。
玉衡真人不敢再说什么,哆哆嗦嗦起身,在隋衡跟前跪下。
隋衡问∶“道长擅看哪只手?”
“都、都行。”
“那就这只吧。”
隋衡伸出右手。
将玉衡真人哆嗦个不停,他笑问∶“道长似乎很紧张。”
玉衡真人苦笑∶“殿下威名远扬,小人、小人不敢不惧。”
隋衡拍拍他肩膀,一笑∶“放心,只要道长看得准,孤不会为难你。”
玉衡真人顿时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头皮发麻问∶“不知殿下,想算什么?”
隋衡认真想了想,道∶ “就算算,孤家中爱妾,何时能为孤诞下麟儿吧。”
徐桥∶ ……
玉衡真人一愣。
不由想起朝野间流传的,关于太子杀戮太重、以致子嗣单薄的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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