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焰抚|摸沈御雪的头发,低头看着他道:“青龙部落今日来有让我插手的意思,但玄樱把他们拦了下来。你也知道她素有主见,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数百年的欠缺很难短时间内从庞大的消息中弥补,陆焰不急着做决定,他是先驱者不是圣人,这种时候让玄樱或者薄渊去处置更好。
他们比他更了解上修界的局势,也清楚如何权衡利弊。
知道陆焰心里有数,沈御雪不再多言。他枕着陆焰的胸膛,身体陷入他的怀抱,只有在陆焰身边,他才可以没有顾虑地做那个被宠在心上的人,不用去担心世间的纷扰烦乱。因为他知道,不管发生什么,陆焰都会挡在他身前。
夜色最会蛊惑人心,低头时的温柔掺杂了暧|昧的光晕,陆焰在沈御雪额间轻吻,克制而温柔,撩拨心弦。
星罗殿,陆焰离开后,玄樱没一会儿也跟着离开,满堂宾客后知后觉,宴席的喧嚣逐渐平静。
青龙部落的人左右环顾,没有瞧见黑衣公子,不知道他又去了什么地方,恨铁不成钢的同时忍不住叹息。
他们带来的人是什么德行,他们心里清楚,现在已经不敢对他给予厚望,只要他不惹祸就已经万事大吉。
“我这心里有点不太踏实。”同行的之一的祝瑞长老看着空荡荡的首座,摸着自己的山羊胡,眼皮子狂跳,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另一名长老也有同感,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坏了!”
黑衣公子色胆包天,好不容易来一次朱雀部落,指不定又犯了色心,想要一饱口福。
可朱雀部落哪是吃素的?更何况这里是陆焰的地盘!
两个长老意识到不妙,想要出去寻找,他们二人刚刚起身,玄樱就从外面走来。她换了一身霓裳羽衣,笑的温柔得体,但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住周身的血气。
她径直到了大殿,福了福身,说陆焰有事先行离席,要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诸位多多海涵。
这些年玄樱就是朱雀部落的二把手,身份地位非同一般,众人没有忽略她身上的血气,虽然诧异她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沾染了鲜血,但还是识趣的没有多问,只是口头上说了两句客套话。
少了陆焰,酒宴就散的更快,各方势力陆续告退,玄樱瞧着人走的差不多,留下的都是有身份地位之辈,适时特意叮嘱青龙部落留下。
祝瑞二人对上玄樱带笑的眸子,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其他人纷纷侧目,眼神意味不明。他们意识到自己该走了,没有停留。
黑衣公子还没有身影,祝瑞已经隐隐猜到发生了什么,只是他不确定黑衣公子招惹了谁,祸事有多大。
“祝长老,辛长老,我们都是老熟人了,有些事没必要说的太明白,让大家都难堪。”玄樱端起茶杯,轻拨茶叶,浅抿了一口茶。她敛了笑意,给旁边的羽族使了个眼神。
对方会意,不一会儿就扛来一个人。说是人,但其实更像是尸体,他少了一只手,像条狗一样地瘫在地上,气息奄奄。下半身的衣服湿了一大片,在地上拖出血迹。
祝瑞和辛介愣住,一时竟然不敢认。
玄樱放下茶杯,道:“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我还给他留了口气,至于回去之后你们要怎么办,是你们自己的事。”
黑衣公子身体抽搐,昏迷中发出一声痛苦的悲鸣。
祝瑞和辛介被惊醒,辛介脾气要差一些,当场气血上涌,憋红了脸,怒道:“玄樱,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看不上他可以不帮忙,为什么要下那么重的手?”
玄樱抬头看着他,温柔的神情淬了冷意:“辛长老,你别忙着问我,不如先问问你们这位公子为什么要擅闯写意殿!”
写意殿是陆焰住的地方,紧靠着它的是沈御雪所在的丹霞楼,玄樱多少留了两分面子,但这对了解黑衣公子脾气的两位长老而言,并不是很难猜的事。
联想到陆焰的离席,二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能让陆焰丢下众人,能让玄樱痛下杀手,黑衣公子必然是得罪了沈御雪。
辛介的怒火被泼了一盆冷水,脸色铁青,他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得罪陆焰还有的商量,但得罪了沈御雪……
二人又气又恼,祝瑞都快把自己的山羊胡揪秃了。
玄樱端茶道:“你们应该庆幸,今天处理这事的人是我,不是薄渊。我好歹还给他留了一个,要是薄渊可就说不一定了。”
二人打了个冷颤,他们知道玄樱说的是实话。陆焰把部落托付给薄渊这些年,他的铁血手腕震撼过不少人。
龙族理亏,没有多言。祝瑞拱了拱手,让辛介带上黑衣公子离去。自始至终,没再提一句请陆焰相助青龙部落的事。
玄樱送走二人,心里没有半分处理好这件事的喜悦,她看着大殿外暮沉的夜色,不禁感到可悲。当一个部落的命运落到小人身上,不幸就会随之降临。
黑暗笼罩了星空,四周伸手不见五指,沈御雪在原地愣了两息,意识到自己又做梦了。深邃的黑暗中,一点荧光在他眼前亮起。
沈御雪被人握住手,一个冰凉的物件落在手腕上,他听见有人道:“别再弄丢了。”
沈御雪睁开眼,阳光落入眼帘,他躺在软榻上睡了一宿。身侧的陆焰早已起身,此刻只有他一个人在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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