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溪一听这话猛一转头看向杨溯,嘴角一勾眼皮一抬:“哟,将军,哪儿摔了?瞧瞧这脸蛋,跟小花旦似的。”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杨溯。只见杨溯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唇还有点发白,便都开始窃窃私语。
杨溯听着周围议论纷纷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盯着昭溪半天冷声开口:“我看你不像天晟人。”
昭溪一耸肩膀:“我是我家小少爷从南疆买回来的么,自然不是天晟人。”
“好一个奴才,”杨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昭溪微微眯起眼睛看向杨溯,杨溯当即就感受一阵炙热从脚底升起直冲脑门。林青立马从车上翻下来,挡在两人中间阻断了昭溪的内力:“杨副将,圣旨说让我来,没说不准我带帮手啊。反正土匪我帮你剿了,你就甭管我的人了吧?”
杨溯之前和林青打的时候就受了内伤还没养好,刚刚又被昭溪暗中攻了一击,此时脸色苍白,站都站不稳但嘴上却还不饶人:“好啊,最好你用你的人,我用我的人互不干涉!”
齐晓阳无奈,只能上前当和事佬:“杨将军,天寒地冻咱们进屋再说?”
台阶都递到眼前了,杨溯也不是那中死鸭子嘴硬的人,而齐晓阳又是笑着和自己说话,伸手不打笑脸人,杨溯只能借坡下驴:“进来吧,我带你们去营帐休息。”
沈戡正坐在主帐中,见几个人进来连忙招呼:“快坐!”
“说说现在的情况吧。”林青坐过去捧着一杯茶道,“最好速战速决,我还想赶在除夕之前回家和大嫂过年呢。”见沈戡和杨溯都在盯着昭溪,林青又道:“这人不用在意,自己人。”
沈戡信林青如自己,当即点头:“杨副将你来说。”
杨溯走到沙盘边指着上面的地形道:“六十七寨易守难攻,而且里面又都是机关陷阱。如果是夏季林中枝繁叶茂还能隐藏,但是现在只能直攻。”说罢,他看着林青眼神不屑:“但是因为强攻会损伤很多人,所以并不可取。”
沈戡挠头:“本来想放火烧山,但是现在山上树枝干燥,很容易造成控制不住火情。若是山火蔓延,将会损失很多人和物。”
“我想用点泻药。”林青摸着下巴道,“至少要让他们没有抵抗力,然后可以慢慢的破坏机关陷阱。”
杨溯嗤笑:“你当我们没有想过?六十七寨紧密相连,里面人员分布错综复杂,区区泻药很快就解了,更何况你知道有多少机关陷阱吗?”
齐晓阳皱眉:“六十七寨有多少人?”
“老弱妇孺若是都算上的话,少说也有数百人了。”沈戡掰着手指盘算道,“我们现在慢攻的缘由就是不想伤害到那些无辜稚子。若是真想拼死一回,早就结束这场战斗了。”
林青叹气:“我记得之前没有这么多山匪,前年中京大旱颗粒无收,一些走投无路的人就上了山这才形成了六十七寨。只是因为都是苦命人,之前与朝廷还都是相安无事,怎么现在忽然起来了?”
沈戡叹气:“你没事好歹也打听打听朝堂的事,剿匪是因为六十七寨之前抢了陈少傅的镖车,里面装着好多金银珠宝。陈大人爱财如命,当时就气的背过去了。淑妃娘娘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当场小产,皇上怒及,才会逼着我们必须剿灭这帮人。”
齐晓阳挠挠头:“这件事情我也知道,皇上本就子嗣单薄,满打满算才四个孩子,这会没了一个肯定生气。”
“而且六十七寨之前还只劫为富不仁,结果现在都敢碰朝廷的镖车了。”杨溯冷笑一声,“如此胆大妄为再不给点颜色,以后怕是要直接造反。”
“但是里面除了干活的山匪还有一些老弱妇孺,我实在下不去那个狠手。”沈戡看了杨溯一眼继续道,“我们皇城军要是手段太过残忍,以后还怎么在中京立足啊。我们可是代表皇家。”
“事不宜迟,我们先去山寨周围看看吧。”林青说着就要往外走,“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可还未到帐口,杨溯忽然叫住他:“你等会。”
林青回头瞧他,杨溯眼神躲闪:“我受伤了,去不了。”
林青无所谓:“那就我们自己去。”
杨溯脸一红:你不知道路!
林青此时已经差不多知道杨溯的意思——林青自己也内伤尚未痊愈,舟车劳顿难免身体更差。只是他看着平日里眼高于顶的男人此时关心自己的模样甚是好玩,便故意装傻:“那就找个向导。”
杨溯咬着牙,手舞足蹈:“你看看你那张林家脸!能不能去山寨看!”
林青继续装傻:“易容呗,怕什么。”
沈戡实在看不下去林青逗傲娇,只得将杨溯的话直白说出:“他是担心你的内伤还没好。”
林青噗嗤一声笑出来:“无妨,不碍事。”
说罢转头就走,杨溯狠狠一跺脚:“你看看这兔崽子!怎么一点都不像林白!”
沈戡摸摸下巴:“挺像的啊,关于喜欢逗你这一点。”
逗杨溯是一方面,林青内伤的确也没有好利索,便也不再逞能,乖乖待在军营里面。一连几天,齐林二人不是看军营操练就是窝在沙盘边上讨论。昭溪不喜欢这种日复一日重复枯燥的生活,所以几乎每天都找不到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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