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的语气并非是故作高深,反而有几丝无奈之意。
人不明言,陈洗也不好追问,作揖道:“多谢恩公出手相救,敢问恩公的名讳。”
“唤我阿朔便可。”
阿朔?
倒是从未听过师尊提起这个名字。
陈洗问:“恩公既知师尊姓名,是师尊的旧识吗?”
听言,阿朔笑了笑:“旧识谈不上,我知晓你们所有人的名讳。”
说着他扫视一圈,聚集怨灵的黑气通通被凝固住:“真是造孽,你们先回灵丰门吧,此处由我来处理。”
陈洗再次作揖道:“多谢恩公,敢问恩公自何处来,改日必当登门道谢。”
“登门道谢就免了,你们也进不去。我本不该管太多,但送你们一程应当可以。”
阿朔话音刚落,四人像是受到感召,齐齐闭上眼,再睁开眼竟已回到了灵丰门!
陈洗心中震撼,师尊都做不到转眼间将人送至千里外,那阿朔的法力简直深不可测!
没时间思考其他的,他背起师尊赶往问医堂。
深夜五人的归来,惊扰了掌门和一众长老。
青玉仙尊头一回受如此重的伤,现下神器传言四起,唯恐有心之人大做文章,为稳定局势,掌门当即下令严禁泄露林净染受伤一事。
现下掌门和长老们在为青玉仙尊诊治,四个小辈被安排去休息。
可这节骨眼上陈洗根本放心不下,就在门外守候,其他三人也便陪着他。
见陈洗还是那么紧绷,司徒曜为缓和气氛,扯了个话题:“陈洗你知道吗?方才那阿朔只想与你交谈,我们像是被下了禁制无法言语。那人的法力太可怕了,简直就像是独立于四界之外的……神!可神已陨落几千年,他到底是何身份呢?”
陈洗盯着紧闭的房门,敷衍地“嗯”了一声。
凌傲月劝道:“陈洗,那阿朔也说青玉仙尊会没事的,你不要太担心了,快去将手上的血洗一洗,还有把沾血的衣衫换了吧,看你这状态……我有些害怕……”
听言,陈洗这才看向自己的手,双手被师尊的血浸得通红,他衣衫的衣袖处和胸前一大片皆是深厚的血印。
他怔怔地盯着手,忽有水珠滴落到其上,将斑驳的血迹化开。
陈洗后知后觉:我又哭了吗?可师尊分明说别哭的。
他要听师尊的话,不能让师尊担心。
于是陈洗抬起头强忍眼泪,但不管怎么忍,泪水仍然会顺着眼角流下。
这副模样让司徒曜不忍心再看,他轻杵了凌傲月一下:“哎呦,凌大小姐,你怎么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凌傲月懊悔不已,温声道:“陈洗你要哭就哭出来吧,莫要这般忍着。”
“不,师尊让我别哭,我不能哭。”
司徒曜长叹一声,走近陈洗,直接出手将人打晕了。
凌傲月惊呼:“司徒曜你干什么啊?!”
“你看他这副样子还正常吗?别青玉仙尊最后好了,他反倒出事了。”
*
陈洗又做了那个关于莲池的梦,他依然在水下遨游,当再次纵身跃向那朵未开的莲时,他居然成功触碰到了!
陈洗惊醒,入目是熟悉的陈设。
他回到了无寻处?
对了,师尊!
他神色大变,猛地起身下床夺门而出。
“陈洗!”守在门口的凌傲月将飞奔的人拦下,“仙尊被安置到了他自己屋里。”
一听此话,陈洗忙跑进了师尊房中。
床上之人闭着双眼,面无血色,惯有的云淡风轻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憔悴病容。
他第一次看见师尊受这么重的伤,印象里师尊分明强大到不论面对如何的险境,皆能轻松化解。
师尊是为了救他才会如此的……
思及此,陈洗眼眶一热,他俯下身将被角掖好,顺势握住林净染的手,轻轻唤了声:“师尊……”
凌傲月跟在后头,几步上前道:“爷爷和长老们为青玉仙尊医治过了,仙尊后背的伤口已不会出血。可神器之伤未有先例,无从了解,大概接下来就看仙尊能不能醒了。”
“仙尊受伤昏迷事关重大,绝对不能外传。无寻处虽无人敢来叨扰,但为防意外,爷爷会在此设立三重结界。”
“仙尊的药和你的饭食我会送来的,平日里需要你留心照看,若觉得疲乏了,定要说一声,我、司徒曜和阿柏都会顶上的。”
“多谢。”
“与我客气什么,都是因为我拖了后腿……”凌傲月回想起被黄金刃逼到死路、师徒挡在她身前的情景,又不禁眼泪直流。
“你别多想,不存在什么拖后腿的。”
凌傲月回身避开陈洗的视线:“希望仙尊能早日苏醒,我先回去了。”
话音未落,便跑了出去。
陈洗轻叹一声,在床前坐下,他缓缓摩挲着师尊的手背,祈求道:“师尊,我们已经在无寻处了,我们回家了,你醒过来看看好不好?”
“师尊,我知道我错了……他们总说我恃宠而骄,我以后再也不对你乱发脾气了,你醒过来与我说说话好不好?”
“师尊,你不该帮我挡下来的,我不配……”
作者有话要说:
22万字啦,和编编商量过了,可能过几天会入v啦(*^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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