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只是摸出了风弄影经脉受损,但到底伤的如何,还要好好诊断,风弄影微弱的挣扎再次被红娟压制……
“好了没有?”风弄影百无聊奈地看着红娟眉头紧锁,四指搭在他的手腕上良久,面色越来越沉,好似他就要命不久矣的模样,但是他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经脉有些受损却也算不得多严重,顶多修养个两三个月便能修养回来。
果然红娟下一刻便收回了手,幸灾乐祸道:“本来金针封穴十日便可,如今您自己作死强行调动内力上了经脉,头顶的针就这么插着吧,起码得养三四个月。”说着,伸手将被子重新给风弄影盖好,絮絮叨叨的说道:“不过并无大碍,这几日金针处会很痛,您且忍着吧,等下山后,我去弄些温养的药喝上就好。”
说完,还不忘小声吐槽一句:“自作自受,真是活该,我才不会心疼。”
风弄影闭着眼睛,嘴角依然挂着笑,温声道:“多谢我的左护法了……”若真不心疼,她就不会说这一句了。
红娟没有答话,想了想还是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将瓷瓶里褐色的药丸倒出一粒来,满脸心疼的塞到风弄影的口中,愤愤的说道:“十全大补丸本该是救命的好药,我不知道撒了多少娇,卖了多少乖,海棠夫人才给我十颗,等回去以后主人你可一定要还给我。”
风弄影笑着将口中的药丸吞下,无比大气的说道:“还你十颗!”
红娟一副本该如此的神情,伸手盖住风弄影的眼睛:“快睡!受了伤还不多休息。”
风弄影感觉眼前一片漆黑,而且红娟盖住他眼睛的手力道很大,压的他眼睛有点疼,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还没说出口,红娟伸出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还特别凶的又说了一句:“快睡!”
风弄影深觉,若不是鼻子要留着喘息,红娟恐怕会将他的鼻子一起蒙上吧。
但他也知道红娟是真心为他好,现在还兼任了他的债主,如今身无分文的风庄主只能委委屈屈的选择了屈服。
罢了…忍一忍吧……
红娟看着风弄影慢慢睡去,没有去外间软榻,而是跪坐在床边,手指再次按在风弄影的手腕上,眉头微微皱起。
风弄影不是不知道每次断功之时内力外泄的后果,但他居然为了让乐永宁轻松些便让自己受了伤,虽然她心里明白,这件事乐永宁十分无辜,甚至他都毫不知情,但红娟还是有些忍不住的迁怒了。而且此刻看着风弄影的睡颜,不知为何红娟心中的不安加剧,总觉得主人和所谓的武林正道搅和在一起就没好事!
屋内烛花爆开,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而屋外却格外寂静,清风吹拂过庭院中的花枝,树影摇摇曳曳恍若生了灵智,下一刻就会顺着窗缝钻进来,无端生出几分鬼魅,月头升至顶空,又慢慢往西边滑去。
在晨曦破晓之前,风弄影睁开了眼睛,微微侧头便看见趴在他床边睡着的红娟,默默的叹息了一声,他心里知道这次是他冲动了,也是真的吓到红娟了。
而风弄影只是微微动了动,红娟便立即抬起头,含含糊糊的揉了揉眼睛道:“主人,要起床了吗?”
“嗯。”风弄影应了一身,又继续说道:“你休息一下吧,我自己会收拾自己。”
说着翻身下床,一手按在红娟的后脑勺上,将她按趴下后,将衣架上的衣服取下来一件一件套上。
红娟再次抬起头迷迷糊糊看着风弄影自己穿上了衣服,心安理得的趴了下去……
风弄影不会梳发髻,便只能将头发梳理顺滑之后,直接全部在头顶束起,然后把天蚕丝的白色发带系在发根处。他看着铜镜中的人影,晃了晃脑袋,发尾拖至腰下,比以往更增添了几分英气,再加上身上的女装长裙,颇有几分雌雄莫辨之感。
风弄影不是很满意,他私心里还是喜欢漂漂亮亮的发簪珠花。但他又不会盘发髻,只能伸手拿过一旁的帷帽带在头上,才心满意足的转身向外走去。
刚一打开房门,便看到对面刚巧同样出门的乐永宁。
乐永宁也瞧见了风弄影,立即上前,问道:“身体可好些了?”
风弄影微微颔首,柔声道:“多谢三郎记挂,休息了一夜好了不少。”
“那就好那就好。”乐永宁看着风弄影颇有些手足无措,他舔了舔嘴唇,忽然再次问道:“咦……红娟呢?怎么没瞧见她?”
风弄影微微一顿,随即脸上再次挂上笑脸,回答道:“昨夜我有些不舒服,红娟为了照顾我一夜未眠,现在正休息呢,我们莫要去打搅她。”
“哦哦…”以往他们两个人之间有红娟插诨打科,氛围和谐,如今没有红娟,顿时有种相顾无言之感。
乐永宁想要说些什么打破凝滞的气氛,可是支支吾吾半晌,却只说出一句:“风儿,饿吗?想要吃些什么?”
“噗…”风弄影顿时笑出了声,看着手足无措的乐永宁只觉得分外有趣,于是便主动上前伸出一根手指勾住乐永宁的食指,微微晃了晃,柔声道:“自然是客随主便,人家做什么,咱们就吃什么啊。”
乐永宁尴尬的挠了挠头,笑容有一丝勉强,结结巴巴的说到:“也…也对哦……”
话音刚落,几名崂山派的侍女,提着食盒走进过了青廷小筑的院落,见到乐永宁与风弄影立即上前屈膝行礼道:“见过公子、夫人,奴婢奉大公子之令给三位贵客送早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