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谁让大伙儿就喜欢听那些八卦呢,罗老头也只是想挣几个茶水钱罢了!”
“听说姓白那小子,是这家酒楼后厨洗碗的,他不怕丢了饭碗吗?”
“嘿,你有所不知,那小子之前在迎仙楼端茶,就是因为打了迎仙楼说书的张老先生,被茶楼老板赶了出来,才来福临楼洗碗的!依我看啊,那小子就是有毛病!”
“啧,这一拳好狠!”
“哎呦,鼻血都出来了!”
“让一下,让一下!”周悦努力推开几个看热闹的闲人,费力地挤了进去,而后睁大了眼睛。
层层叠叠的人群里面,是一块小小的空地,而空地里面,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正恶狠狠地把一个四十来岁的说书先生按在泥水里,一拳一拳地打。
少年一边狠狠往下砸着拳头,一边厉声道:“满嘴生疮的老东西,我让你胡说八道!我让你胡说八道!”
那少年满脸都是戾气,下手十分狠毒,但看得出容貌极为漂亮,眼尾微微上翘,肤色白皙柔滑,唇瓣色泽鲜艳,下巴尖尖的,身型清瘦却结实,正是白晨雨。
周悦看着那少年,简直大喜过望,额滴个老天鹅啊,可算找到你了!
那说书先生鼻青脸肿,还兀自嘴硬:“我,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自己去打听打听,他收养了年少的仙尊,为了攀高枝儿,撅着屁股给仙尊玩儿,结果被玩儿死了……”
白晨雨气得直发抖,一个重重的耳光扇过去,颤声道:“你放屁!他根本不是那种人!你,你他妈给我闭嘴!!”
周悦听得稀里糊涂,正在这个时候,酒楼大门忽然打开了,几个壮汉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带头的壮汉怒道:“吵什么吵?谁在外面惹事?”
那说书先生原本就是酒楼聘请的,此时此刻仿佛见了救星,立刻大喊道:“刘三爷!刘三爷救命啊!这洗碗的小子疯了!他方才还说,他连您老人家也不放在眼里啊!”
“小畜生!”那带头的壮汉眼睛一瞪,上来就是一脚,狠狠踹中了少年腹部!
他一边踹一边骂:“又是你这个疯子,不好好待在后面洗碗,每次听到说书就发疯!不就是仙家玩死了个男人吗!发个屁的疯,看老子不打死你!”
少年挨了几脚,整个人疼得蜷缩起来,但他听见壮汉的话,不仅不求饶,反而仿佛激发了某种凶性一般,忽然跳将起来,一拳狠狠击中了刘三爷鼻子!登时鲜血长流!
刘三爷摸了一把鼻血,勃然大怒:“不识好歹的小畜生!给我打,往死里打!”
众打手轰然答应,登时一拥而上,对着白晨雨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周悦就在旁边,当然不能任由他们殴打白晨雨,立刻蹲下身子,偷偷捡了几块小石子,用指头弹了出去!
“啪!啪!”随着几声轻微的响声,小石子准确无误地击中了打手们小腿上的软筋穴!
“哎哟!谁打我!”
“哎哟!!”
“没人啊……哎哟!”
“难道有鬼?哎哟!”
打手们纷纷摔倒,个个大叫起来,刘三爷面露惊慌之色,左看右看一番,大叫道:“邪门儿!有鬼!我们走!”
一群打手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撤回了酒楼,连围观群众也害怕闹鬼,纷纷作鸟兽散,只剩下一个白晨雨,孤零零地趴在泥泞里。
周悦在他身边蹲下,小心翼翼道:“你没事儿吧?”
白晨雨眯着一双被血糊住的漂亮眼睛,望着上方的周悦,一时间有些发愣,但他很快回过神来,哑声道:“那些人都走了?”
周悦点头道:“都走了。”
“没打死那老东西,算是便宜了他。”白晨雨恨恨地啐了一口,而后在衣裳上擦了擦手上的血,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胸口的平安符,柔声道,“仙师,你又救了我一次。”
周悦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白晨雨翻了个白眼:“我说,让你滚。”
“……”周悦无语,五年不见,个子长高了不少,脾气也坏了不少,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不像原著里那副被男人欺负的娇弱样子了。
白晨雨蹙眉道:“看什么看?滚啊。”
周悦忍了忍,决定不和小孩儿一般见识,伸手扶住对方胳膊,温声道:“我扶你起来,找个大夫看看吧。”
“放开!”白晨雨一把甩开他的手,仿佛甩开了什么脏东西,神色嫌恶至极,“屁眼痒了去小倌楼,小爷不伺候!”
“……”卧槽,敢情把自己当色狼了!
不过白晨雨确实长得极为出色,十三四岁的时候只是秀美,如今长开了,甚至显得非常艳丽,经过这么多年,他显然已经对垂涎自己美色的男人习惯了,也不搭理周悦,自己慢慢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离开了酒楼。
周悦不太放心,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过几条大街,慢慢转进一条肮脏偏僻的小巷子里。
白晨雨走进巷子尽头的一个大杂院,打开一扇破破烂烂的木门,鄙夷地瞥了一眼身后的周悦,冷哼道:“贱男人。”
而后,他砰一声关上了门。
“贱男人”周悦吃了个闭门羹:“……”
旁边一间屋子,一个大婶伸出头看了看:“哎哟,你找他做什么啊?”
周悦赶紧道:“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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