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那么小的孩子,吃不下东西还哭闹不休,一开始大概只是新生儿肠绞痛罢了,被三个不靠谱的智障瞎折腾,直到高烧昏厥了才想起送医院,弄不好得烧成个傻子。
他虽然不喜欢过去式父母和祖母,对三个同胞手足却生不出恶感来。
两个姐姐时常照顾他就不用说了,弟弟只是个新出生的小婴儿而已,是最无辜可怜的了。
苗笙对于这个同胞兄弟的感情有些复杂,一方面是羡慕他有父母亲人的疼爱,前世他就是个孤儿,非常羡慕有完整家庭的人,没想到重生一世他的亲缘还是这么差。
一方面是差点害他死掉的愧疚,虽然是因为父母不去医院生产,才导致差点一尸三命的,可苗笙还是难免会觉得有些对不起小家伙,他的身体这么弱,大概也有生产时间过长的因素在里头。
苗笙帮不到他什么,在心里干着急也不是办法,只好接着琢磨怎么把灵识变个形,成功后至少可以看看姐姐们的情况如何了。
灵识是自身灵魂的力量,释放时自然以他为中心,形成半径3米左右的一个圆,苗笙只能控制这个圆形的面积大小,现在要将这个圆形拉长成一条线,用想的都无从着手,施行起来就更加因难了。
苗笙尝试了两天,差点将之归类为有生之年系列,绞尽脑汁的试过好多种办法后,才总算找到点窍门。
首先,要控制灵魂力量的释放强度,开始只放出一点点,让灵识不再以自己为圆心铺开,而是只专注一个方向。
将灵识训练得有方向性之后,再逐渐加强一个方向的力量,这样就可以延伸出去不短的距离了。
找来一只土蜂试验了一下,他的视线借由土蜂可以飞到二十多米的高空,俯瞰整个村庄了。
虽然最开始只能控制几分钟就头晕到想吐,而且距离最远不过几十米,但经过几天的不停练习,苗笙已经可以将时间稳定在十分钟左右,距离延长到一百多米了。
一连四五天,苗笙每天坚持控制着各种飞行虫类,到高空观察村子里的情况,希望能早些看到小兄弟出院回来。
他所在的村子名叫溪土村,地处南疆十万大山的东北角,植被茂密景色怡人,飞禽走兽种群繁盛,生机盎然。
自然风光无限美好的代价,就是交通特别特别不方便。
苗笙找了两天,才分辨出哪里是出村的公路。
窄窄的一条水泥路,被两旁高大的树木遮挡得严严实实,如果不是看到有车辆从树林里钻出来,他还找不到呢。
村里也就三百多户人家,年轻人大多出去打工了,留在村子里的人依靠种地、养殖、采药、种水果,再偷偷打点野味来维持生计。
此地处于亚热带与温带的交界地区,气候环境优越,物产丰富,再懒也饿不着,但也着实不富裕就是了。
巫族人近几百年一直兴旺不起来,为了借运,甚至把自己伪装成南疆第一大族,苗族。
像溪土村这样,大部分人家都姓苗的巫族村寨比比皆是。
可就算舔成这样了,除了让纯血的巫族人越来越少之外,一点作用也没见着,如果不是灵气开始复苏,说不定再过一两百年,巫族就不复存在了。
苗笙控制一只马蜂扫了眼空荡荡的出村公路,再看了会儿两个姐姐侍弄菜地,便收回灵识放马蜂离开了。
灵识收回的瞬间,他感觉自己是从空中一跃而下,穿过房顶落到床上的。
刚开始经历这种类似失重的感觉时,还眩晕到不行,时间久了竟然有点上瘾,等长大了一定要去玩一下蹦极,不知道是不是也这么刺激好玩。
苗笙呵呵傻笑两声,小脸又随即垮了下来。那家里三个大人都跑到医院去陪护宝贝金孙了,家里的活计全落到了两个小女孩身上,看她们从早到晚忙碌的样子,苗笙心中特别不是滋味。
两个姐姐大的也才六岁而已,这么小的孩子,整天家里家外的干活,一刻都不得闲,苗笙想起那三个人就恨得牙痒痒,奈何他还太小,一点办法也没有。
等明年,大姐就到了上学的年龄了,那时再看他们的表现,如果连学都不让人上,他就要好好跟他们理论一下了,不是说他克亲吗?就克给他们看。
苗笙冷哼一声,声音在不大的房间里回荡。
听到有人踩在地板上的咯吱声传来,他赶紧收敛起多余的表情,只留一脸懵懂的看向房门方向。
村里的房屋大都是竹质结构的吊脚楼,即能防潮防山洪,也能防毒虫,是当地人适应南疆生存环境的智慧结晶之一。
这种房屋唯一的缺点是修建时间久了,踩在地板上会咯吱咯吱的响,如果全家人住在一起,起夜时得格外小心,否则真能把全家都给吵醒。
苗笙居住在独幢的吊脚楼里,没有被人打扰的烦恼,地板的咯吱声反倒可以提醒他有人接近,注意不要做太出格的事。
他能感觉出来人已经尽可能小心了,但他的体型并不同意他的出场音效没有气势,每次落脚都能听到地板吱呀的惨叫声。
头人大叔蹑手蹑脚的走进房间,正对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他泄气的叹了声,大步走到小床边将苗笙抱在怀里,
“你这小耳朵也太灵了,一点声音都瞒不过你,被吵到了也不哭,多乖啊。舍弃你这么好的孩子,那一家人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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