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三五成群围拢篝火烤着馍馍和红薯,南修竹缩在马车中,听着外面干柴噼啪声昏昏欲睡。坐在他身旁的洛宁忽然坐直了身子,他全神贯注侧耳细听,一只手已经搭上了南修竹肩头。
“来了。”洛宁道。
南修竹顿时没了睡意,顺手掀开窗帘想看看外面的情况。与此同时,一只长箭不偏不倚的穿过窗户直奔南修竹的面门而来。不等南修竹反应,人已经被洛宁拉到怀里。而身旁的车壁上,长箭穿壁而过,只留了一半在马车中。
南修竹心惊,这要是刺中面门,估计脑袋就开花了。他心有余悸的抚了抚心口,抬眼看向洛宁,道:“谢谢。”
洛宁揽着南修竹跳下马车,穿过激战正酣的人群来到不远处一古树下。古树需三人合抱,虽只有枯枝,厚重粗大的树干却足以为南修竹的身后设下一道安全屏障。
看清对方来人,南修竹和洛宁皆是眉头紧蹙。干练的藏蓝色骷髅文短打,头戴同款头巾,不遮掩面容,武器上有着同样的骷髅头印记。来人并没有掩饰身份的意思。
临渊阁。江湖上著名的杀手阻止,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个组织向来重信守诺,从来不会透露雇主的信息,若是严刑拷打,即便咬舌自尽也不会招供。
而江湖上向来有不成文的规矩,临渊阁杀手的受害方,绝对不可以找临渊阁报复。因此,江湖上便应运而生了另一专门买卖情报的江湖组织,八方楼。
临渊阁的杀手皆是死士,为了完成任务不惜个人安危狠下死手。两相比较,这些皇城里养尊处优的侍卫便显得犹为束手束脚。以退为进,最后竟断了自己的后路。
洛宁见势不好,只好抓着南修竹向一侧的小路跑去。留下大部分侍卫,算是护住了戚贵妃的马车。那些杀手果然弃了守护马车的侍卫,向洛宁这边追来。
第九章 糟糕!是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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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修竹一阵无语,你不保护我就算了,可以将我交给幽,你去保护你娘好了。眼下拉着我当诱饵算怎么回事?
此时,幽也跟着洛宁和南修竹飞身而来,正以一己之力挡在众多杀手面前。南修竹猛地刹住了脚,下一刻却被洛宁提了起来。
“做什么?你留下来只能帮倒忙。你跑远了,他们追不到也就作罢了。”
好像...有些道理。南修竹就这样被洛宁拎着,一会上树一会隐于林间,直到身后再也听不到打斗的声音。
寒冬腊月有多冷南修竹适才体验到。刚才从马车里出来的太急,南修竹只穿了薄薄的外袍。而后又跟着洛宁跑了好一阵,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被提着,身上还是出了好多汗,中衣都被浸透了。
这会忽然停下休息,阵阵寒风穿过潮湿的中衣直插入肺腑。南修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然后就发烧了。
洛宁见他那模样也知是着了风寒,但眼下这情况可不是怜香惜玉的时候,他心中只一个想法:病秧子,弱不禁风。有机会一定要把这个人送到万古寺去,锻炼几年,也就没这么娇弱了。
南修竹敏锐的感觉到了洛宁眼中满溢的嫌弃,他恶人先告状:“喂,你到底得罪谁了?这都什么事啊?”
“我?”洛宁无语。他看了看周围,不远处有一山洞,还是不要再吹冷风了,毕竟他的衣服也不厚。
捡些枯柴拢起篝火,洛宁说道:“该是我问你吧,你究竟得罪谁了?毒不死你,又不惜花高价雇佣临渊阁的杀手。”
虽然直觉上也认为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南修竹却也是一头雾水。他刚来东麟不足一年,人生地不熟的。生活也是规律的很,除了王府便是若梦坊和城外赌坊,只偶尔进宫,那次数也是一只手便能数得过来。
想到进宫...南修竹忽然想到之前如梦说的西蒙和五公主的亲事黄了,难不成西蒙认为是自己从中作梗,所以报复自己?可他真的什么都没做,又是怎么引火上身的呢?
想不通...想不通...诶?
事情忽然便串起来了,但还差些东西,只需要确定一件事,南修竹便能搞清楚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不过,在这之前,他得先回皇城,参加除夕宫宴,可不能把时间耗费在这里。
洛宁看着他被火光照的有些微红的面庞,那神情是变了又变最后恍然大悟的模样。他微微勾起唇角,淡淡一笑。那狭长的凤眸是带着笑的,眼底却是透着一丝狡黠。
若是南修竹此时掀起眼皮看过来,他就会发现,洛宁此刻的表情,竟是有些邪魅。
相互依偎着过了半夜,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侍卫的呼喊声。看来那些杀手已经撤了。洛宁抱着已经烧的昏头昏脑的南修竹走出了山洞,正巧迎上幽焦急的目光。
幽伸出双臂,示意洛宁将南修竹交给他。但洛宁却没有一丝犹豫,微扬着下巴从幽的身侧走了过去,就像没看到一样。
幽也不多言,在洛宁两步之后紧紧跟着。他一眼便看得出来南修竹病了,这个病恹恹的样子自小到大他不知见过多少次。
不过...如洛宁这般目中无人的皇子,他倒是第一次见。也许,是南修竹对他太好了吧,皇室子孙也许本该就是洛宁那个样子。
回到温暖的马车中,洛宁将南修竹安置在软塌上。唤来太医,把脉,抓药,一气呵成。只是喂药时有些犯难,他不禁想起南修竹落水昏迷的那些日子,那些苦涩的汤药和药膳粥,他是用嘴巴一口一口喂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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