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是如何利用那两只环让少年被他狎昵玩弄到身体颤颤的画面和现在重合......
周瓷呼吸一窒,碧眼宛如蕴含水光,绿色的湖水里有隐约的光芒在跳动,激励着他再一步向前。
这是他日夜思念放在心里疼爱着,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走进内心的爱人啊。
可比那些美好更加重要的是什么?你忘了吗?
你真的能坦然接受他惨死街头的结局吗?
“不......”心里的声音狂乱叫喊着提醒他!
他的眼睛猛然睁大,终于在犹疑徘徊的沼泽里挣扎出来,碧眼蓦然成为深绿色,却透露着隐藏在眼底旁人再难以察觉到的决绝和痛楚。
周瓷用了很大力气把手从七月手中挣脱,慌乱从环里抽了出来,他这一下用力极大,本是满心旖旎的少年没有防备,一下子被带进了那人的怀里。
随着这一撞,那只细巧磨人的小环再次深深嵌到少年的身上,说不清是疼痛还是麻痒,小孩眼角沁泪,喉结滚动,除了哀吟以外连一丝声音也发不出,只得闷声把下颌放在周瓷的肩膀,依恋地蹭在那人的脖颈。
周瓷心头又是不可避免地,在一日一日地习惯中反射性一震,手掌明明下一刻就要抚上少年红热的背脊,可终究顿住——这次,他已经下定了一切的决心。
“周瓷......”
“下去。”
什么?
他在说什么?
“别让我说第二遍,”周瓷一双碧眼冷若寒蝉,嘴角一抹似有似无嘲讽的笑意,和最开始那个肆意张扬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的小皇子没有任何区别。
“......奴隶。”
......
在他话音落下的一刻,七月只突然双耳失聪一般,整个世界刹那间变得鸦雀无声,漆黑的墨色有如实质,自鼻腔一呼一吸的空气而始,再渗进血液,和立刻褪去了血色的惨白的脸一起,流尽四肢百骸,缠绕在心脏,捆绑地他不能呼吸。
七月无意识地后退倚靠在门上。
他张嘴像是想要询问什么,可终究竟是连唇都无法张开。
他要说什么呢?他又要问什么?
他本来就是一个奴隶,不是吗?他只是叫出了本来属于自己的名字,没什么伤心难过的,从一开始就合该这样,是自己过了界忘了本分怨不得别人......
七月漆黑的瞳孔罕见地露出迷茫的色彩,手依旧不自觉颤抖抚上心口。
可为什么还是这么疼呢?
“......出去,以后别再来我房间,”
低冷的声线传来:“记住你的本分,记住你该做什么。”
七月踉跄着依着墙站起来,他想要闭上眼睛,又怕眼泪不听话地夺眶流出,只得就那样有些滑稽的看着地板,轻轻点了数下头,极力掩盖呜咽,狼狈地离开房间。
“砰——”
门关上了。
“......”眼泪溢满眼眶,遮住了逐渐模糊的世界,再随着“啪嗒”的声响滴落在地上,让他厌恶的世界在眼前又逐渐清晰。
七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依靠着那扇他再也进不去的门滑落在地上,喉咙间流露出破碎的抽噎和痛苦的低泣。
瓷石地板冰冷的凉意顺着白皙的足尖和一大片光裸修长的腿部自下而上传进心底,化为冰冷的眼泪滴落在地上。
衬衣很薄,离开了屋子里的暖意,到了走廊护不住再也身体,只能让颤抖的肩膀被低温逼得瑟缩,暴露的衣衫更是敞开,似乎在咧嘴在嘲笑着他的不自量力。
他把自己蜷缩在门口,不知是在和自己倔还是沉浸在了以往的回忆,细瘦的背脊贴合着背后的门,只是不时发出小兽般的呜咽,却倔强地久久不肯离去。
小孩自从听到周瓷低冷的声线后就不敢再抬头望那人一眼,怕会看到周瓷不耐的厌烦的表情——那样真的会让他发疯。
可现在又是后悔了。
或许......
他把头低低垂着。
或许当时再看一眼就好了......那样子的周瓷,自己还真的,没有见过呢......
一直到亲眼看到少年被关在门外,周瓷才脱力般吐出一口气,抚着额头想回到床上却再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
他仰头倚靠在门上,慢慢滑坐到地板上——竟和外面的少年只有一门之隔。
“我是不是......做错了?”
“......你没错,”系统罕见没有什么开玩笑的心思,低声安慰:“这个方法是主系统分析过后成功率最高,且对主角身体伤害最小的方法。”
“......这对你们两个都有好处,不见血地就可以解决问题。”
不是,不是的......
周瓷摇头,痛苦地捂住额头,所有回忆交错在一起。
有第一次见到少年时候的,有平时两人一起浇花做饭平平淡淡的日常,又有在混乱的雨夜,在清朗的白天,在灯红酒绿之外的角落,在人声鼎沸之中的拍卖会,他们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的拥吻在一起,从一开始不断的找借口找理由到最后的浑然忘我,真的如情侣一般亲昵甜蜜......
他想,是他错了。
他本一开始就该这样,保持不远不近的态度,不该做这一切,把毫不知情的七月拉下水......
是自己在他一次又一次依恋的目光和全然为他的真心里动了情,最后却依旧是自己被迫负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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