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宁既微就见慕容筵闭上了双眼,显然是没有给宁既微拒绝的余地。
这熊孩子!宁既微指尖捏得作响,凝聚的灵力聚了又散。
但……他看着慕容筵沉寂安静的面容,到底还是没有出手。
于是乎,托慕容筵的福,宁既微那夜彻夜未眠,只虚虚阖了阖眼,再睁眼时便已是近黄昏了。
屋外传来敲门声,慕容筵被那声音惊醒,下意识地将宁既微按在怀里,蹭了蹭他的头顶,待嗅入满心的清香之后,慕容筵这才迷迷糊糊地下了床。
宁既微:……
房门外交谈的声音很轻,大约是怕吵着宁既微,不过宁既微总归是没睡好,吵不吵的也无所谓,他便果断下了床。
“今日领班人瞧过了戏台,说是没什么问题,明日便会开演,届时慕容哥哥会去吗?”说这话的是昨日那位村民,唤作刘柏,看着年纪不大,约莫十五六岁。
“我便不去了,家中那位不喜听戏……”
正说着,宁既微推开了房门,他依稀听得“戏台”之类的字眼,心下觉着那戏台诡异,约莫与大妖脱不了干系,便插嘴问了一句:“是要去听戏吗?”
“宁公子。”刘柏见他出来,恭敬地点了点头,又道:“便是前些日子说的,有个戏班路过我们村子,说是要在村子里待上一段时日,顺便给大伙唱戏。”
“村子里合力搭建了戏台,这不,明日便要开演了,我来邀慕容哥哥前去。”
宁既微了然地颔首,又转向慕容筵,道:“你不去吗?”
“去听戏?”慕容筵怪异地看了宁既微一眼,“可宁哥哥不是不喜听戏吗?”
“哦……”宁既微觉着有些疲累,但就昨日探寻那戏台出现的画面而言,他总觉着明日若是去了戏台,大约是能找到些线索的。
“无妨,一道去吧。”
宁既微说这话时,许是彻夜未眠,带着些不明意味的乏力,听着有些随性。
但落在刘柏耳中便不是那么回事了,他道:“宁公子和慕容哥哥感情真好。”
愿意为了慕容筵而迁就去看他原本不喜的戏曲,这不是感情好是什么?
刘柏本还想说些什么,可一抬眼,便瞧见宁既微颈侧一道若隐若现的暗色痕迹,那是……
刘柏眼观鼻鼻观心,“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也没有什么事,便不打扰宁公子和慕容哥哥了,我先走了。”
“等等……”慕容筵话未说完,刘柏已是跑得没影了。
“跑这么快作甚?”慕容筵疑惑地摇了摇头,转而瞧着宁既微。
宁既微视线低垂着,实是没有什么气力。
“宁哥哥,昨夜不曾睡好吗?”慕容筵揽着宁既微的肩将人拥入怀中。
宁既微骤然僵硬了起来,困意去了一半,只听得头顶上低沉又不失柔和的声音传来,“那……我陪你再去睡一会?”
“不必。”宁既微别开眼,不着痕迹地挣脱了慕容筵的怀抱,“你有事便去忙吧。”
“我……”慕容筵本想说无事,但宁既微已不再瞧他,转而进了房内。
那明显的拒绝……慕容筵瞧着宁既微的背影,皱了皱眉。
“罢了。”慕容筵自言自语地道,明知宁既微听不见,却还是低低地道了句:“宁哥哥好生歇着吧。”
没有慕容筵在身旁,宁既微这一觉睡得很是舒适,只是不知为何,醒来时竟还是觉着有些疲乏。
本以为是身处这副本之中,大抵受到了大妖术法的干扰,可他运转周身灵力又并未发觉异常,只好作罢。
戏如期上演,因了源诃村许久不曾有过戏班来此,这开演的第一日戏台前挤满了人,大半个村子的人都来了。
慕容筵带着宁既微坐在戏台前不远处,高台的位置,虽说不是像村民那样挤着,但这位置绝佳,恰好能将整个戏台尽收眼底。
那戏与宁既微此前所见相似,又是一场急促的鼓点落下,戏台上旦角半跪着,朝君王泣声。
“前生事已定,薄命应折罚……”
宁既微不懂戏,也听不懂那旦角所言之情意,他只觉着这场戏约莫是个悲剧,妃子倾城落得个殒命的结局,君王的爱意以国为先。
最终……到底是难以相守。
戏唱了一半,村民们拍手叫好,而在一阵叫好声中,唯有一人反应颇为平淡。
那人一身素色坐在前排,指尖搭在椅子上轻敲,好似万事万物都与他无关。
他在瞧台上的戏,亦是在瞧台上的人。
“这人……”宁既微视线落在那一袭素色上,这人宁既微先前在那画面中见过,只这背影便很是熟悉,“阿筵,你识得他吗?”
“不识。”慕容筵顺着宁既微的视线看过去,“咦”了一声,“可这人我从未见过,他不是村子里的人,怎会在此呢……”
不是村子里的人……
那就对了!既然是真实副本,总要有条故事线,这源诃村中的人瞧着都一个样,没什么可探查的,但这一袭素色之人便不一样了。
连正脸都看不见,这人也太神秘了,肯定是个大BOSS!
“走吧。”待那戏唱完,宁既微转过了身。
“回家吗?”慕容筵有些不解。但宁既微却没有回答他,只下了高台便往那戏台后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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