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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牧城又问:“内涝的事,朝廷知道了吗?”
    “算算日子,也该知道了。”
    可赈灾的事报到朝廷,基本是交由户部管,可户部尚书就是许弋煦,况且年前他才与巴狼部大战,只要双方无法求和,这仇他们不会不报,想着,袁牧城的心头又压下块重石。
    “上回铁狼军队的士气大挫,但御州出了天灾人祸,暄和军兵力又被分散,他们极有可能趁虚而入。”
    “西下的暄和军满打满算也只有三万人不到,北境兵力削弱不了太多,”见袁牧城眉头不展,袁牧晴又往他的脸颊处轻轻拍了拍,“别愁了,你在这头安安心心的,等御州的情况好转了,大姐再过来看你。”
    说着,袁牧晴不忘又添一句:“还有你的小情人淮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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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牧晴32了,和袁牧捷是龙凤胎,但比他先出来,所以是长姐
    第106章 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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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旁叙旧的二人还在对灯畅谈,这边就只剩三个人影高高低低地靠坐在草垛上,借酒怅惘。
    残月渐长,到今日已快生出半边的晖光,顾南行稍稍眯起眼,借着眼睫蓄光,在眼前晕出一片朦胧。
    不知易沁尘说的能看到光影,是这种光影吗?顾南行想着,无奈地叹笑了一声。
    “人心果真是肉长的,但凡里头又多了个要挂念的人,就重得慌。”顾南行自语着,仰头又喝了口酒,却瞥见高坐在斜上方的何啸正凝视着某处游神。
    “啸哥,想谁呢?”顾南行问。
    何啸只低头对他露笑。
    顾南行随即踩上草垛到他身侧坐下,抬起手中酒坛与他对碰,说:“我让季冬到庄主身侧替我打探些消息,倒是让你体会了一把相思苦,莫怪啊。”
    何啸应道:“不来挺好,这边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先不说刀剑无眼,光是在这营中,一群大老爷们聚着,瞧她生得可爱,难保不会多看几眼。”
    “哟,当我这个老丈人的面呷醋可还行,这些话你倒是当着她的面说说啊,不说谁知道你这么喜欢她呢,”说着,顾南行抬肘往他的手臂一怼,“不过我说,平日瞧你办事挺靠谱的,怎么一到季冬面前就呆愣愣的呢?”
    何啸低头摸着手中的酒坛,笑了笑:“我随主子在军营里待了多年,平日打交道的都是些粗野汉子,没什么讲究,她一个姑娘家水灵灵的,我一见她就嘴笨,怕说多错多,况且,我亏欠袁家的,要靠侍奉主子来偿还,她跟了我,就怕……”
    顾南行打断道:“你小子想得挺多,季冬跟在我身侧这么多年,最是会体谅人,你若真心要对她好,该说喜欢的时候就说出口,别怕嘴笨,也别总让她猜,至于别的,我就不信袁牧城还能亏了你俩。”
    “那确实不会。”
    两人又碰了下坛,各自喝了一口。
    酒水下肚,顾南行忽然正经了不少:“对她好些,她跟着我这么些年,东奔西走的也没少受罪,要是她受了委屈,我可不会像今天这样好说话。”
    何啸当即正色道:“顾兄放心,只要她愿意,我定然好好待她。”
    顾南行一笑,转头瞧见下方正靠坐着的赖昌,便自身旁揪出根干稻草朝那处扔去。
    “小赖,说句话啊,平日这嘴不是挺讨嫌的吗。”
    赖昌挥手将落到肩头的稻草扫去,只摸着胸前串起的那块碎玉,说道:“我阿弟在天上呢,夜里说话怕吵着他。”
    话声才落,一撮稻草直往肩头砸来,赖昌不满地抖着手臂,转头就见顾南行拍了拍身侧的空位,冲他使了几个眼神。赖昌不情不愿地捡起手边的坛子,轻快地跃了上去,就往他身侧一坐。
    “你那宝贝似的坠子是他留的吧。”顾南行问。
    赖昌说:“本来我俩各一半,但被收进沙蛇那会儿,我那块就被抢走了,那些人说到阇城做弑君的活儿,身上就要干净点。”
    “想回去吗?”顾南行又问。
    赖昌蔑笑一声:“在那里每日不是关在屋子里你死我活,就是被严刑拷打锻炼意志,说好听点是弱肉强食,说难听点,我们这群人就没被他们当人看过。不过我这条贱命卖来卖去的,就这一次没悔,好歹如今也算是我过得最像人的日子了,要回去也是杀回去。”
    赖昌和他们不同,身旁连个能牵挂的活人都没有,顾南行本还有些同情,就在脑中暗暗地斟字酌句,可刚想出口安慰,便听他又说了句:“我不比你们,但没了牵挂也好,省得该拼命的时候还不想死,到时吊着口气,活像上了砧板的鱼,要死不死。”
    虽说是实话,但这个比喻真的是,太难听了。
    顾南行顿时没了心情,只得示意何啸一起给他灌酒,至少这一晚上要先堵了那张嘴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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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圆日独挂高空,逼退了周侧的薄云淡雾,正午过后,热气把随风涌动不止的明旌裹得发烫,又借风吹向排立于清晖军碑前的文臣武官。
    日照当头,江时卿立于人群中,额角却落了冷汗,撑到礼毕之时双唇更是见不到血色,等不及多时,便先向刘昭禹请示告退。
    远去的身影在林间漏光的衬托下又削薄了许多,宋秉侧目往那处瞥了眼,暗自松下一口气。先前因亲卫军围宅闯门一事,宋秉与江时卿生了嫌隙,如今见江时卿有机会面见刘昭禹,他不免心忧,幸而江时卿没有多话便离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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