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拱手应是。
陆成陆江是赵崇裕送给陆舟的侍卫,是皇宫专门训练保护皇帝的暗卫,各个身手不凡。他们没有名字,只有代号。不过既然送给陆舟,那便是陆舟的人了。因此陆舟替他们取了名字。
李云璟当时还挺羡慕的。
陆舟道:“你不是有青叔嘛?”
李云璟就委屈道:“你看我敢使唤青叔么?”转头就屁颠屁颠给赵崇裕写了信,让他也给自己安排一个暗卫。托荀先生把信带进宫中后,他才开始后悔。他是皇帝,又不是自家亲戚,他这么使唤皇帝,万一皇帝不高兴要砍了他的脑袋怎么办。
如此提心吊胆了两日,李云璟还真收到了赵崇裕送来的暗卫。他乐呵呵的给两人取名李辞和李赋。不过他很明显的察觉到青叔很不高兴,所以虽然收了暗卫,他也不大敢使唤。
正胡思乱想之际,他见陆舟已经铺开宣纸,在上头勾画了起来。
“……县衙、贾斌、登州府、方士弘、周魏、荣兴镖局……你写这些是做什么?”
陆舟道:“我盘一盘登州府各方势力。”他指着方士弘的名字说:“师兄还记着这人么?他接替曹喜,目前是登州府知府。”
李云璟道:“这名字倒是挺耳熟的。”他忽地瞪大眼睛:“这不是原来的方知县么?袁大人的前任,咱们德阳县的方知县。后来听说他调任去了福州,没想到这会儿竟调到登州府了。可真是缘分呀!”
陆舟又指着周魏的名字道:“登州府的治所是文县,这姓周的是文县的富户。还有陈天锡,他是曹喜的附庸。当年方士弘调任登州知府后,同年陈天锡就被调任为登州通判。”
李云璟就道:“曹喜没有放手对登州的掌控。”
“没错。”
“那贾斌呢?”
“贾斌是平县的地头蛇,还有,平县有荣兴镖局的分所,这都是我们需要注意的。我不相信孟璋是暴病身亡。”他微微眯起眼睛:“其中必有隐情。”
李云璟忙瞪着眼睛道:“这么说平县岂不是很危险,师弟你,你要查孟知县的死因?”
陆舟将宣纸折好,淡淡说道:“我想皇帝也是这个意思。”不然他为何会把能调动登州驻军的令牌交给他,还给他安排暗卫贴身保护。皇帝一定意识到登州府有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
李云璟有些气道:“皇上怎么能这样,这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么!”
陆舟道:“我是臣子,为国尽忠是我的责任。难道我当官是为了享乐么?师兄,皇帝派我来平县,是因为他信任我。我不能辜负他对我的信任。”
想起深宫里孤寂的皇帝,李云璟就不说话了。是啊,他本来就没有什么信得过的人,他们又岂能贪生怕死,辜负他的期望呢。
陆舟一行人一大早就启程了。少年起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本还想着去送送那位公子的。
他借了老掌柜的炉子煎好了药,端去屋里给他娘服下。
妇人歇了一夜,精神已有所好转。她见少年端了药过来,紧忙问道:“你哪来的钱买药?”
少年道:“是一位好心的公子给的钱,不过娘放心,我同那位公子写了欠条。日后必定还给他。”
妇人揪起的眉头这才缓缓松开,然后道:“给我看看。”
少年忙从兜里掏出欠条来,忽然想到什么,猛地一拍脑门:“糟了,这欠条只写了我的落款,并未写那公子的落款和住所!”
妇人就一脸无奈的叹道:“你这孩子,这该如何是好。”
少年五官纠结,突然想到陆舟说去平县,忙道:“娘放心,那位公子也是往平县去的,待我们到了平县再去打听打听吧。我听掌柜说那位公子姓陆。”
妇人点点头:“也只好这样了。对了,你没有胡乱说什么吧。”
少年紧忙摇头:“娘说过,不叫我乱说话的。”他想到自己的父亲,不由泪湿了眼眶。“娘,父亲他……我们都到平县了,难道还不能接父亲的尸骨还乡么?”
妇人摸了摸他的头,说:“你父亲必是给奸人害死的,如若我们表明身份,恐怕也会给奸人害了去。我们到了平县什么都不要说,暗中打探打探情况。然后我们就进京。”
“进京?”
“对,进京告御状。你父亲说当今皇上是个圣明的君主,只要我们找到证据,皇上一定会替你父亲伸冤的。”
孟夫人目光坚定,握着被子的手骨节泛着白。
当初相公高中,为了省些盘缠,便直接从京城赶来平县赴任。本打算安顿好这里再使人接他们母子过来,好一家人团聚。孟夫人在家一直盼着,可等来的却是相公的一封信。他说平县情况有些复杂,暂时不便接他们母子过来。自那之后,孟夫人始终内心难安。果然没过多久便又收到相公的死讯。她不忍相公客死他乡,更觉此事极不寻常。
相公的身体一向硬朗,怎么可能年纪轻轻便暴病身亡。她想到相公给她寄的信,当即便决定带着儿子去平县。无论如何都要查明相公的死因,接相公回乡!
此时陆舟一行人已经到了平县,他没有直奔县衙,而是叫陆江去寻间客栈住下。
李云璟就道:“你可够贼了,都到自己地盘了还躲躲藏藏的。”
陆舟就道:“这叫微服私访!以后平县就是我的治所了,我必定要先亲身体察民情的。否则若直接表明身份,说不准会被衙门那些老油条粉饰太平,蒙混过去。要知道衙门做事如何,当地民风如何,百姓是最清楚的。我们去街上走走看看,哪家的纨绔子,还有那些仗势欺人的,也都认识认识。心里有了成算,治理起来才更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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