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方就道:“看样子这几日的确没有人来后院院墙这边。”
陆舟点点头:“茶楼只有前后两个进出口,周五和陈三都说过,那两天他们没从后门走过。他们也没有说谎,后门这里门槛上还有些微积雪,的确是没有过开门走动的迹象。”
曹方道:“那就只能是从前门进来的了。”
陆舟看了看,道:“曹掌柜,今天先到这里吧,我们还赶着去书院,今天有考试的。”
曹方道:“有劳几位公子大早上前来了,公子们正事要紧,小的会盯着茶楼还有宋家那边的消息,请几位公子放心。”
虽然案情重要,但考试同样重要。不过本以为考完试就能回家了,如今接了这案子,恐怕要再等上些时日了。
四人考完试在门口集合,别的同学都一脸兴奋,只有他们四个一脸沉重。
袁叙白幽怨道:“我已经给家里写信了,也给叔叔写了一封信,说和两位师兄被王提刑征召,给衙门做事,要等过年才回家。本以为大家都会心疼我想念我的,没想到他们来信居然说让我好好跟衙门里干,不行过年就别回家了……”
江子义不免同情,他道:“还好我家里只有我和我娘,我们在成都府租住,过年只我们母子,倒也省的来回折腾。”
袁叙白表示羡慕。
陆舟道:“我和师兄也让二哥往家里送信了,二哥盯着茶楼也得等过年才回去,我们估计要和二哥一起走了。不过也没关系,我爹娘说了,要是我过年回不去,那我们家里人就都来成都府过年,反正茶楼有地方吃住。我家里人还没来过府城呢,也好叫他们好好逛逛。”
袁叙白更羡慕了:“我突然怀疑我是不是我们袁家亲生的。”
李云璟拍了拍他肩膀:“师弟,节哀!”
袁叙白气的想捶他。
陆舟道:“好了,我们去找王提刑吧。顺便看看吴槐。”
临近年底,各地上报的案情虽然没有很多,但王自清需要将这一整年的案件进行汇总审理,再报给上头。鉴于他才接手提刑司衙门不久,而他前任那位提刑又因渎职而被削官,可想而知年底的案件汇总让王自清多么的焦头烂额。
他说忙那是真的忙,而且他见陆舟对此案颇为关注,所言所行又在向他表示他很愿意接手这个案子,王自清当然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同时他也很想看看这几个年轻人能做到什么程度。
长随来报说是几位公子到访,王自清眉梢一挑,撂下手头公务便去前厅了。
“怎么?是案情有进展了还是遇着什么难处了?”王自清在主位坐下,吩咐长随:“去叫厨房备饭,晚上留几位公子吃顿便饭。”
陆舟道:“这怎么好让王大人破费。”
王自清道:“无妨,你们毕竟也是替本官办事儿,不过事先说好,本官这里可没什么山珍海味,不过家常便饭而已。”
陆舟笑:“家常便饭才好吃嘛,那小子们就多谢王大人款待了。”
王自清摆摆手:“说说吧,案子进展如何?”
陆舟将他们在茶楼发现的线索一五一十的告诉王自清,连同宋家那点隐私也毫不避讳的讲出来。
王自清听的直嘬嘴,还道:“这位宋老爷我初来成都府时便听说过,原还以为是大家太夸张了,却不想其本人之行径更为不耻。曹喜挑妹夫的眼光可真不咋地呀。”
陆舟道:“想必是曹喜有恃无恐吧,宋宏明又胆大包天,再加上一个尹家为所欲为。他们这不正是臭味相投嘛。”
王自清哈哈大笑,点着陆舟道:“这话在我这里说说也就罢了,虽是官场上明摆着的秘密,但若被有心人听见,你可当心吃不了兜着走。”
陆舟眨眨眼:“也就是在王大人这里才这么说呢。”
王自清忽然觉得心里熨帖极了,好像自己儿子都没和自己这么亲近过。
玩笑过后,陆舟也说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当日去茶楼抓人的官差,宴舟有些话需要盘问。不过宴舟毕竟是提刑司衙门临时小吏,唬唬朱掌柜倒也算了,可那些官差不是好糊弄的,宴舟身份低微,恐怕还不够格。”
王自清道:“这件事你放心,本官会亲自派人将那晚出现在宋家茶楼的官差带过来询问。对了,吴槐如今在提刑司衙门大牢,你们若还有什么需要问的,拿着这令牌便可自由出入牢房。”
陆舟接过令牌,道:“多谢王大人了。”
王自清就住在提刑司衙门,大牢也在离衙门不远的地方。众人吃过饭后,陆舟舔着脸跟后厨打了一份饭菜准备给吴槐送去。
他道:“王大人是柳州人,这厨子是跟着王大人一路过来的,做的菜还挺好吃,我们给吴槐也送一些尝尝。”
大牢的环境当然也不会好到哪去,不过提刑司衙门至少在王自清眼皮子底下。自打王自清接手之后,从上到下肃清了一遍,所以提刑司还算清静。大牢里关押了几个等着开春押送入京的重犯。不过王自清很贴心的将吴槐关在离他们稍远的地方,倒也安静。
起初吴槐被提走时他还很忐忑,后来王自清审他的时候,他才知道是陆舟他们真的说动了王提刑,还知道他们一直在为自己的案子奔波。所以在牢里这几日,他按时吃饭按时睡觉,让自己有一个好的精神状态。头脑清明了,再回想案件时脉络也变得清晰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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