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璟抬脚就朝他撩水:“你骂谁是狗呢!这人太抠门儿了,师弟,捶他!”
陆舟也扑腾起脚丫,水花溅的老高。袁叙白一时没反应过来,被他俩扑了满襟的水。
他惊恐万分,忙甩开扇子遮着脸,叫道:“斯文,斯文!好歹也是大家公子,好歹也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怎么比街头撒泼的泼妇还泼辣!”
李云璟就笑:“这算什么,在我们村学堂边上的河里玩儿才刺激呢。师弟每次都被我泼一身。”
袁叙白就道:“你们家大人不管你们?这也太有辱斯文了。”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我刚才就想说了,只是一直想着借钱的事儿一时忘了提。”
他指了指二人白白胖胖的脚丫子,说:“你们怎么能光天化日的就脱鞋袜呢!”
李云璟扭了扭脚指头,浑不在意道:“这有什么的呀,我和师弟还在河里洗过澡呢。有时候有小鱼游过,嘬你脚丫子,还挺好玩儿呢。”
袁叙白表示不能理解,再想到那场面,忍不住抖了抖。
陆舟就道:“说什么斯文不斯文。我们刚搬来那天你不经允许就踩梯子扒墙头偷窥我们,还把我师兄吓着了。这就是斯文举止了?”
袁叙白眨眨眼:“我只是一时好奇……”
李云璟就呵他一脸:“你这是双标!”
袁叙白:“哈?”
李云璟解释:“宽以待己,严于律人。”
袁叙白:……
陆舟:“明日开始,不交伙食费不给你饭吃。”
袁叙白:……好像损失了一座金山。
翌日清晨,三人再聚首。袁叙白穿了一身湖蓝锦袍,配了个白玉雕花簪子,腰上还坠着个宝玉葫芦。而李云璟和陆舟则都穿了寻常棉布衣服。
三人甫一见面,不由脱口而出。
“你怎么穿的这么骚包!”
“你们怎么穿的这么寒碜!”
“……”
李云璟就白他一眼:“哪里寒碜了,这还是师娘给我们做的呢。再说,我们是去同窗家做客,又不是正式场合,你穿成这样,还想人家把你供起来呀。”
袁叙白转了一圈:“我这不也挺好的嘛。”
陆舟:“不方便。”
袁叙白:“干什么不方便?”
陆舟:“去了就知道了。”
袁叙白:……
吴槐一大早就在村口等了,见老远有辆马车驶过来,忙撩起袍子小跑上去,果然是陆舟三人。
陆舟掀开帘子见是吴槐,让开点地方,道:“你也上来吧。”
吴槐跳上车,倒没进车厢,而是坐在项冬青另一边,他回头笑道:“不用,我在外头好指路。”
他抬手往前一指:“我家也挺好找的,沿着进村的路一直往前走,门口有两颗枣树的就是我家啦。”
“多谢你,还特意跑来接我们。”陆舟道。
吴槐忙摆手:“你们第一次上门,自是要来接的。我家人听说同窗做客,可开心了。不过农家粗茶淡饭,还望你们别嫌弃。”
李云璟就道:“谁还不是农家出来的,就是想尝尝伯母的手艺。对了,听说你们村横贯一条河,这会儿正是吃螃蟹的时节,你们村让外人捞螃蟹么?”
吴槐就道:“那螃蟹是河里的,又不是我们村的,没人管的。不过那都是野螃蟹,个头小,味道不怎么样。我们村的人倒不常吃,多是些半大小子闲来无事捞着吃。”
袁叙白就点头:“若说螃蟹,自然是江南一带的好。尤其中秋前后,母螃蟹个头足,个个带黄,可鲜了。就是不好弄。”
李云璟道:“味道如何倒是其次,我们村河里的螃蟹虾子也都是野生的。不过捞螃蟹挺有意思的,我和师弟这段时间一直闷头读书备考,许久不曾捞螃蟹和虾子吃了。师弟知道一个好法子,做出的螃蟹虾子可好吃了。”
袁叙白也是个吃货,听到吃的不由自主就分泌唾液。只是不知怎的,他就觉得心慌慌的,好像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在等着他。
没多大会儿功夫就到吴槐家了。袁叙白下车一瞧,‘啧’了一声,道:“你家还真是大户。”
吴槐扯了扯嘴角:“也就只剩这房子了。”
袁叙白有些尴尬,忙道:“瞧我,一时嘴快,你别介意,我,我我……”
吴槐摇摇头:“我没有介意什么。如果介意的话,就不会和你们说家里的事情,更不会请你们到家里来了。”
这时有个妇人朝外张望,高声道:“槐哥儿,是客人到了么?”
吴槐高声应道:“到了娘。”
那妇人又冲屋里喊了句什么,然后便见一对老夫妻从院子里走出来。陆舟几人也顾不得闲聊,也忙迎了上去,端端正正的行礼:“见过吴伯父吴伯母,小子们叨扰了。”
吴母忙笑道:“客气什么。您几位帮了我家这么大忙,该我们谢你们才是。快,快进来。”
说着还用胳膊怼了下身旁的丈夫,怨怪他不知说话。
倒也有邻居朝这边张望,见到有马车来,还从车上下来位锦衣贵公子,纷纷猜测这是不是又来吴家讨债了。
吴母脸上有些挂不住。
陆舟回头和项冬青说:“青叔,我瞧这院子挺宽敞的,把车赶进来吧。”
吴母马上道:“对对对,我家还有牛棚,空着呢。正好把马牵过去,有现成的草料,稍后就叫我家大娘子饮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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