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路上也小心些,若碰上劫道的可万万要护着命。这些身外之物没了就没了,别去争抢。”
“诶!”
屋里蒋氏也在叮嘱陆舟:“你打小就主意正,在溪山村有家人疼,有先生教,可外头不比家里,那些小心思不该使的别使。和你师兄要互相照顾知道么?”
“我知道娘,我才不会给人欺负呢。”
蒋氏:“……也不许欺负别人。”
蒋氏从炕橱里掏出一个盒子,道:“这是娘这几年给你存的盘缠。穷家富路,在外莫要亏待了自己。听你先生说,你到那边要和师兄一起租院子,该摊的钱也莫省。你师兄度量大,手头松,但你也莫当师兄好欺负就处处占他便宜。时间长了伤感情。”
陆舟把盒子推给蒋氏,摇头道:“这几年大哥二哥还给我茶楼的分成呢,我钱够花的。这些留给爹娘买肉吃。”
蒋氏就笑着摸了摸陆舟的头:“四郎从小就孝顺,有你这句话娘就高兴了。拿着吧,外头花钱多。等你日后当了官再给娘孝敬也不迟。”
说着话,陆雨和荀湛也到了。该说的荀湛早就嘱咐完了,他抱着闺女坐在一旁,看妻子把一大包衣服给了陆舟。
“四郎,这是大姐给你做的衣裳,夏衫和秋衣都有,底下那件是给你师兄的。等入了秋大姐再给你做冬衣。你要常写信回来,告诉大姐你胖了还是瘦了,有没有长高,知道么?”
陆舟拉过陆雨的手瞧了瞧,只见葱白的手指已经磨出了茧,就忍不住有些心疼了。
“大姐,你不用急着做,书院都有院服的,我平日有两身换洗的就足够了。你看你手指都粗了。”
陆雨就道:“出门在外总要穿些好的,免得被人看轻了。”
陆舟不以为意:“我自己不看轻自己,别人怎么看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荀湛赞许的点点头。
陆雨点了点陆舟的鼻子,嗔道:“你总有话说。”
“四郎!李少爷来了!”陆满仓在外喊了一声。
蒋氏下炕穿上鞋,跟陆舟一并往门口去。
吴氏何氏也将饭食装在小桶里,嘱咐道:“四郎,这桶里是凉面,大嫂做了肉卤。如今天气热起来了,中午时候你们用凉水过一下面,浇上卤子就能吃了。还有卤花生和盐瓜子,一些小点心,你们路上当零嘴吃,省的无聊。”
陆舟一一谢过,还道:“成都府离这不远,顶多一天的路程。若缝书院休假,四郎就能回家了。”
陆满仓就道:“你去书院是读书的,可不能总想着回家,要好好读书知道么!”
陆舟眨眨眼,转头就跟蒋氏告状:“娘,爹说不叫我回家!”
气的陆满仓抬脚就要踹,被陆舟呲溜一下躲过去了。
陆满仓就委屈巴巴的跟老妻抱怨:“真是越大越皮了。”
蒋氏无奈:“好了,跟个孩子置什么气。时候不早了,你们也快出发吧,赶天黑前还能入城,不然要在外面过夜了。”
陆同和小管事分别赶两辆拉东西的骡子车,项冬青则负责赶马车。陆舟和李云璟上了马车,从车窗伸出脑袋跟家里人挥手。
“娘,四郎会想你的!”
蒋氏眼眶微微湿润,朝他摆了摆手:“去吧!”
太阳才跃上山头,和着清晨的凉意,洒下熹微的光。车队踩着光亮向前,越走越开阔……
路过县衙,陆舟把那块破布地图交给了袁均。
这让袁均愈发恨了。当初沈仵作一定在尸体上查到了很重要的线索,这才让胡家不得不铤而走险,毁尸灭迹。不过有了这块破布地图,也算迟来的进展。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无头苍蝇一般的调查了。
陆舟从县衙出来,正好又碰到了沈归。他背着包袱,好像要出远门。
陆舟就随便问了一句:“你这是出门办案么?”
沈归道:“我不在县衙做事了。”
陆舟‘哦’了一声:“那你就不是衙门的公差了呗。”
他贼兮兮的笑了笑,然后说:“你昨天不是问我当初发现尸体时有什么异常么?”
沈归猝然抬头。
陆舟矜持的抬了抬下巴:“不过你现在已经不是衙门公差了,那这涉及县衙公事,请恕在下无可奉告了。”
沈归:……好想打他一顿怎么办!
陆舟已经跳上马车了,李云璟就忍不住白他一眼:“你也太欠儿了!”
马车已经走远,沈归仍攥着包袱站在原地,他在想陆舟究竟发现了什么。是否能佐证父亲勘验记录里不明确的地方。
正当他想的入神之际,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他身边,赶车人低沉的嗓音是他很熟悉的。
沈归迅速上了马车,低声道:“你竟敢来县衙门口,就不怕被人认出来么。”
青年漫不经心道:“认出来又如何,你以为袁均不知道当初你是故意放我走的?我只是见你迟迟不去约定地方,还以为你又被人劫了。”
沈归哼道:“你想多了,我只是个小角色。我们现在去哪儿?”
“绵州。”
“有线索?”
“我要找的人似乎在那里出现过,我需要你帮我验一个人。”
“死人?”
青年笑:“活人我用得着你验?”
沈归:……
沉默片刻,沈归道:“你找的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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