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折风院,他刚进屋子,便看到知了正在整理篮子里刚买回来的几个药包,而方桌拿着其中一个药包准备让厨房的下人去煎药,见到游宣回来了,知了与方桌连忙问好,“二少夫人。”
游宣点头,进去找穆决,从兜里掏出两张房契,道:“宅子在城中,离百药堂很近,两个宅子都是相邻着的,房主说了最迟三天之内就搬走,你想要住在哪个都行。”
穆决抬眼看他,没有去接那两张房契,道:“你打点吧。”
游宣蹙眉,随手塞了一张房契给他,然后道:“我没空啊,先前不是同你说过了吗,我打算做个小生意,明日一早就要去准备了。”
穆决忽然道,“官府收到了凤氏下毒杀人的证据,她已经被抓去了官府。”
游宣哦了声,“我知道,证据是我送去官府的。”他顿了顿,又说,“我之前答应过的,下毒的事情会帮你查清楚的,所以,顺道把证据都交去官府,这样,凤家那边也不会寻你麻烦。”
穆决轻声道,“所以你还买了两个宅子?”
游宣一愣,“……怎么?”
穆决不再说话,只是觉得,自己没用,没出息。
几年前被人下毒,是他清高自大,没有及时防备。
过去的几年时间,他没本事,一直查不到是谁下的毒。
而现在,是游宣帮他找到百药堂,换了能彻底治好他的药;也是游宣查清楚了下毒的人是谁,连证据都是游宣找到的。
而游宣,明明现在还是失忆,什么都不记得。
可他还肯帮他,也不嫌他拖累。
穆决沉默了许久,见游宣在找药膏,想起他后背跟手臂的伤还没好,眸光一暗,道:“我帮你涂药。”
“好。”
穆决紧皱着眉,冷着嗓,“伤重了。”
游宣光着上半身,屋里冷,他抱着被子勉强的盖住前面,眼神稍显呆滞,“什么意思?……太冷了,二少爷我求求你赶紧涂了药,我要被冷死了。”
穆决给他涂药,语气冷了七分,“你的伤口比昨天加重了。”
游宣茫然道,“又不是刀子划的,就是被木头椅子砸了几下,还能看得出来伤口加重吗?可能是淤青吧,我也不知道,没挨过打……好冷啊,你涂好了吗。”
过了会,穆决才说:“嗯”。
翌日。
整个穆府充斥了穆子睿的骂声。
他要掀翻了穆府的天。
因为穆府趁他娘不在,把他娘的院子给拆了,下人也给发卖了,嫁妆又都装进了穆府的库房,穆祖母还让人代替他爹休了他娘,还给盖上了穆府的印章,休书都送到了凤家去。
凤家那边现在也是举步维艰。
穆子睿去见了他舅舅一眼,哭着回来,然后就在穆府大闹。
可没人管他。
他爹还没回来,他娘还在牢里,他舅舅家自身不保,他三哥应该还没收到口信暂时还没赶回来,而穆祖母……她现在绝不可能管姓凤的事情。
而昨晚之后就住在穆府的穆家族老们听到动静,纷纷出来,冷眼旁观了一会,直接让人把穆子睿给关去祠堂,讽刺道,“好好反省反省,凤氏做了不少害人的黑心事,我看你也是随你娘,穆子睿,穆子睿,浑身上下没一点聪明睿智的样子,连你三哥都不如。”
穆子睿闹的更厉害,双目赤红的盯着几个说风凉话的族老,“等我爹回来,我一定饶不了你们!”
族老们指着他大骂。
而穆祖母一直没现身,因为她找了几个账房先生,连夜彻查这十几年经凤姨娘的手的账簿,越算越不对劲,最后算出,凤姨娘这些年偷吃了足足有一百五十万两的银子,还有五十箱穆老爷从凤凰海城运回穆府的珠宝,八盒百年人参,十九车的绫罗绸缎。
而凤姨娘的嫁妆大概加起来才七十万两左右。
族老们也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其中穆府的文族老,气不过,直接说要拿着账簿去找凤家要钱要东西——凤姨娘的花销都是穆府出的钱,那一百多万两,肯定是她偷偷送去给了凤家。
可另一位泉族老听说凤家昨天也出了事,摇摇头道,“没用的。凤家不可能还钱的,何况还有穆子睿在碍手碍脚的。”
其他族老们都沉默了。
文族老突然埋怨道,“娶妻要娶贤,凤氏这样的人品,怎么能让她进穆府的大门,还把管家权交给她——老夫人,凤氏做这些事情,可都是在你眼皮底下的,你就一直都没发现?”
穆祖母答不上来,老脸挂着不悦,“老身年纪大了怎么看得出来。还有,你们不是也三天两头的来穆府摆架子吗,几十年了,也没见你们发现凤氏的人品不行。”
族老们:“……”
一丘之貉。
同样心瞎。
互相指责,互相丢了面子。
真糗。
城南,游家——
游程刚刚从妆庄回来,着急忙慌的跑回游家找他娘,“阿娘,我刚刚按照您的吩咐,去找贺庄说要合作一世月圆玲珑锁的事情,可贺庄那厮一直嘲笑我,我、我,后来,他说漏嘴,说,说,……”
乌兰蹙眉,“他说什么?”
游程满脸崩溃,“贺庄说漏嘴了,他说一世月圆玲珑锁是游宣给他们出的主意,还有前两天同样大赚一笔的陈家的玲珑慕心扇……也是游宣出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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