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引发争端的中原美人究竟有多好看,一时间引人质疑遐想和深思。
据围观者说,这个美人的容光能与月争辉,所以他的一丝踪迹值五万金,更让两个半步宗师为他掀起了一场决斗,更甚者,对方失踪后,还有上千名乌合之众痛心疾首,嘴里狂念着对方的名字,让小西洲境内翻涌起一股漩涡……种种迹象表明,这个中原美人赫然就是一颗崭新的沙漠明珠。
……
阮雪宗没听到这个离谱的传言,因为他转眼就离开了小西洲境,在沙漠纵马时,他忽然盯上了一支队伍。
那不是一支普通的队伍,队伍中为首之人腰间配着刀,身后跟着一群都是衣衫褴褛破败、面色黝黑枯黄的奴隶,一个个嗓子冒烟,步履蹒跚地在大漠中行走,身后是一连串脚印。
阮雪宗之所以瞄上这支队伍,是因为他看见了队伍的旗帜。他眯了一下眼睛后,摸出曲望舒的遗物,借着阳光仔细比对,遗物上的印记与旗帜上的图腾有几分相似。
阮雪宗心里已经有了想法,他低头抚摸白马的脖颈。
“好孩子,我要去干一件大事,你暂且在沙漠里等我,千万小心保护好自己,不要被西域强盗给盯上,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我相信你是一匹天生通灵的好马。”阮雪宗对白马细细叮嘱道。
白马似乎真的听懂了,马蹄在沙子里踩了踩后,一步三回头地转身离开了阮雪宗,走向了附近一片绿洲。
马匹自己安置好自己后。
阮雪宗将内力凝聚至手掌,贴在自己衣服上,手心一震,身上的所有布料霎时变成了条块状,初步达到了衣衫褴褛的效果。然后他化粗了自己的眉毛,拿泥沙遮面,给自己简单地易了一个容,混入了这支奴隶队伍。
看得出这支队伍里的人素不相识,他察言观色一番后,装作唉声叹气道:“走了好久,我们究竟要被大人带去哪里啊?”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手脚戴着黑色镣铐,他看了一眼阮雪宗手脚无物后,解答了疑惑:“你手里没有镣铐,应该是犯的罪行轻吧?我们这些罪奴,要被押到车桑,男的为奴,女的为婢。”
阮雪宗:“嗯……我没干什么坏事。”就顺了人家一匹马。
原来那印记属于车桑,他若有所思。
“没干什么坏事就好,罪行轻的奴隶能赎回自由身,罪行严重的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老人摇了摇头,表情有些嘲讽。
阮雪宗:“我们不是去做奴隶么,怎么会死?”
老人长长地低声一叹:“年轻人,你还是太年轻了,你可知那车桑国的圣子乌曜,他天生有疾,性情恣暴,手里却已经有上百条人命……一旦去了他那里,命运便是九死一生。”
“竟然如此。”阮雪宗轻轻皱眉,难怪这群奴隶脸色十分灰暗,原来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正巧一阵风兜兜转转,绕过他的脚边,裹挟着一些沙尘,好像诉说着什么秘密。
……
“王后,那二十多个奴隶送来了。”一名侍卫恭敬地站在寝殿前,微低着头眼神不敢乱飘,哪怕奢华大床之上,正卧躺着一位珠光生辉的美人,也不能吸引他注意力,更甚者,一旦美人幽幽凝视过来,他的心脏就会刹那骤停。
不是为这份美而惊吓,虽然王后年轻时的美貌曾轰动整个西域的,也正是这份美貌让国主和王后二十年来形影不离如胶似漆——可他纯属是被恐惧吓坏的,因为在车桑,更给这份恩爱添上一份残暴色彩的,是国主这二十年对王后却从未消退过的占有欲。明明国主常年缠绵病榻,可一旦有人多看了王后一眼,或者惹王后不高兴,事情一传出去,陛下会令人亲手挖掉那人的眼睛。
“这一次就二十多个?”玉白的手指轻轻拂过手中孔雀羽扇,王后的语气有一丝疑惑。她的声音是极动听的,听在侍卫耳里,却如同晴天轰雷,仿佛在指责他办事不力,甚至很可能下一步,他就会被拖出去——
他只能叩首:“没办法王后,最近大漠不太安宁,有不少平民暴动,流逐之地位于车桑境和小西洲境边上,这批奴隶的归属有了一点争议,所以只要来了二十多个罪奴。”
一听小西洲境有关,王后的脸色蓦地一沉,“如此便算了,将人送去给圣子过目吧。”而后她神情忽又变得恬静,轻轻一叹,“希望圣子这一次能学会仁慈人。”
侍卫听到这话,意识恐惧悄悄散去,情不自禁地心生感慨:陛下病了,王后垂帘听政已久,车桑大大小小的国事都由她处理,王后的事务格外繁忙。虽然王后是一个会不稳定疯癫的女人,但她身上也沐浴着慈母的光辉,会无微不至地关心圣子身上每一件小事。
侍卫把人领到辉水园,正巧听到圣子年轻又有点空灵的声音。
“据说大漠最近来了一个极好看的中原人,那人身边围绕着两名半步宗师,又一个中原美人呢……听说中原美人的心肝能治眼疾,找到这个美人,也许我的眼睛就能恢复了,慕缇亚你觉得呢?”
门外的人都打了一个寒颤,那个最近名扬西域的中原美人是否真实,他们不知道,他们唯一能确定的是,圣子的残暴是真的。
阮雪宗轻轻皱眉。
这种动不动挖心肝的话,他可听不得。
这时候他抬起了头,看向那个神色淡然的少年。看清之后,他神色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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