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脑袋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司麒现在其实还缠着纱布,当然,那个爱面子的小少爷当然不会允许自己以那种形象出现,所以他现在头上戴了一顶帽子,宽松的毛线帽,有点像老爷爷的款式,这让他整个人的形象和从前那副金融精英有了很大的区别。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让彦昭对司麒的敬畏感变得比从前小了很多。
他没有回答司麒的问题。
这让司麒感到自己受到了无视,以至于从口中飚出了标准的母语国骂:“我他妈在跟你说话呢,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是不高兴要回国,还是不高兴我醒了?”
“我没这么想。”彦昭觉得此时此刻并不是一个和司麒拌嘴的好时机,“你现在头还受着伤,那么大声说话是想今晚在飞机上头痛吗?”他发誓,他只是想尽早结束这样没有营养的吵架,毕竟现在已经很晚了,彦昭可不希望因为司麒的大声喧哗而被候机大厅其他人关注到。
然而,司麒理所当然地会错了意,他的脸色比刚才要好上很多,低声埋怨道:“你也知道我受着伤,小白眼狼,在这种时候还在惹我生气。”他像是撸猫一样,揉了一把彦昭的头发。
彦昭没有躲开,要是这么想能让司麒闭嘴的话,彦昭宁愿让他误会自己是在关心他……彦昭觉得他们两个需要谈谈,关于两个人的关系,以及今后彦昭的一些想法,他很感激司家将自己抚养成年,但也不希望今后一生的时间里都要被司麒摆布。
当然,这个谈一谈要在时机合适的时候进行。
因为司麒在中间打了个岔,以至于彦昭原本因为艾琳娜一句话而焦虑的心情缓解了一点,他到现在还没有想好,假若劳伦廷真的来机场带他走,那么他到底应不应该答应呢。
不过,很快彦昭就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想法好像是多余的,那个常年位居高位的吸血鬼公爵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大事上留给他选择的余地——就在他们准备登机的前一刻,忽然被人拦住了。
“各位先生,请你们等一下。”
一个身着机场工作服的男人走到他们面前,而他的手边还跟着一条警用德牧,公事公办开口道:“你们当中有一个人的行李在办理托运的时候出了点问题,所以暂时不能登机。”
“什么行李?”司麒皱起眉头。
刚才负责办理托运的是罗文,而他不打算跟着彦昭和司麒回国,这会已经不在了,彦昭和司麒身边只有两个身着黑衣的男人,而这两个保镖显然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他们齐刷刷地摇了摇头。
彦昭垂着脑袋站在司麒旁边一声不吭,他其实隐约意识到,这就是艾琳娜口中的“放心”了。
可这种做法实在是……很难让人放心。
“如果不能区分出来是谁的行李的话,麻烦你们一起跟我走一趟,去看一下究竟是谁的行李出现的问题。”他拍了拍自己手边德牧的狗头,“Bob的鼻子很灵,它在这种事情上很少犯错。”
机场的询问室很空,构造有一点像警署的审讯室,只是少了些金属栅栏的区别罢了,彦昭天然不喜欢这样的地方,显然,司麒也是。他们两个站在房间内等待相关负责的工作人员进来,期间司麒一直显得很烦躁。
左等右等,始终没有人来,而好不容易有人来了之后,他们的一系列问话又温吞而啰嗦,一直磨磨蹭蹭过了好久都没问出个因为所以然。
“他刚才不是说了?行李箱上的东西他没见过,肯定是个意外。”司麒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指着彦昭,“他一个学历史的学生,你觉得他拿这什么化学药剂,他自己能明白是用来做什么的吗?况且,这也不是什么精神类药物吧,只是限制出入境,这么一点点的剂量蹭在包上,难道还要怀疑他走私吗?”
“所以我们正在调取这方面的监控,司先生,您还是多一点耐心比较好。”那个负责询问的警员一副油盐不入的样子,“还有,既然这个行李箱是属于这位彦先生的,那么您替他回答问题这点似乎不太符合规矩,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您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您可以选择去外面等他。”
“你也知道我们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司麒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胡搅蛮缠过,他气得咬牙切齿,“你等着,假如耽误了我们的行程,一定会有律师跟你谈的……彦昭,你自己解释,不要像个呆子一样站在旁边。”
彦昭坐在询问室的桌子对面,神情镇定得令人觉得有些古怪,不过,任凭司麒怎么猜都想不到背后的原因。
“东西不是我的,我配合调查。”
彦昭翻来覆去只有这两句话。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劳伦廷这招阻拦他们的方法确实很狠,他根本没有给彦昭选择的机会……这让彦昭不禁觉得有些气恼,而随着夜色越来越深,他觉得自己的饥饿感也变得越来越强烈,面对着白晃晃的灯光,彦昭的思维很难集中。
终于,在距离飞机关闭舱门还有十分钟不到的时候,外头有个警员姗姗来迟,说那包药剂可能是从隔壁货运箱中偶然掉落到彦昭的行李箱,然后被架在滚轴的缝隙中,以至于封口开了,洒落到彦昭的行李箱上,让警犬闻到……总之,整个过程听起来既有合理的可能性,同时又很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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