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家那群人,有几个是亲的啊?
岳满星一时不适应,现在了怎么还会想着岳家?
那里究竟有什么好?
岳家有什么好……岳满星也答不出来。
其实岳家也没什么好,岳明镜太忙了,又想把水端平,所以只能忽略自己的亲儿子。叶期太凶,叶惟意不算懂事,还只喜欢黏着自己亲哥,岳渔又太安静了,跟谁话都不多。
这么看上去,他们感情似乎真的平平。
但岳满星清楚不是那样的。
很久之前,岳渔自己跟武德王世子去了京城,叶期在家里发了好大脾气,谁敢不敢惹他。
他被赶出岳家时,岳渔也偷偷在门后看着,虽然没有过来说话,但也是担忧的。
曲今白见他这样,又道:“你真是被养傻了 。”
但凡岳满星有徐相斐那般狡诈,他也不至于这么烦岳家。
好好一个孩子,怎么就成了傻子?
“叔父……”岳满星认真道,“别再针对我大哥了,之前我说过太多次您都不听,若还是这样……若还是逼着我大哥选,那也不用了,大哥一定会选姜浦的。”
曲今白诧异地挑眉。
岳满星板着脸,一字一句道:“这样逼我,我反正也生不如死了,索性死了算了,让大哥给我报仇。”
曲今白:“???”
等等,他说什么了?
怎么就到这一步了?
这孩子疯了吗?
“你——”曲今白大怒,“岳家到底教了你什么?!”
之前跟只小绵羊似的,现在一来就来个狠的。
好样的。
他更讨厌徐相斐了。
岳满星就耍赖了:“我不知道叔父是不是真的对我有半分在乎,所以侄儿就在这里威胁一下叔父了……若再用这种办法逼迫我大哥,那我活着,只是愧对岳家而已。反正岳家恩情本来也还不清,正好死了一了百了,免得再给他们招来祸患……”
“闭嘴!”曲今白怒气冲冲地起身,“好啊,我看是我先杀了徐相斐,还是你先自杀!”
岳满星一愣,立马跟着他冲出去:“叔父!”
转眼间,曲今白就不知道从哪拔出长刀跟徐相斐交起了手,徐相斐的剑不在这里,只能随手扯过珠帘扔向曲今白,凭借自己身法躲避,虽然匆忙,但不见慌乱。
岳满星见他没受伤才缓缓松口气,接着就是怒意一上来,又是不解又是委屈。
他反倒没上去阻止,而是转身去哪里桌上果盘旁的短刀:“叔父要是如此……那就给我收尸吧。”
这话决绝至极,让徐相斐和曲今白都变了脸色,虽不知两人究竟说了什么,但徐相斐直接看向曲今白:“教主就是这么对满星的?若是如此……又何必让他回来呢?”
“你……”曲今白发现岳满星是认真的,一时间也手足无措起来,他是真没有坏心,只是我行我素惯了。
怀鹿教上上下下没人敢忤逆他,甚至都把他供着,一生中经历最大的磨难都是那年的除魔大会。
但有曲露从这个兄长在前面撑着,曲今白也没受什么伤,只是被迫到了偏远之地罢了。
岳满星手中的刀已经放在脖颈边,微微一压,鲜血顺着他仰起的脖子流下,缓缓流进衣领中。
听到动静过来的锦姑也吓了一跳:“这、这是怎么了?”
“满星!”
徐相斐和曲今白同时出声,后者仍不明白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前者则是很头疼。
怎么回事,岳家里最偏执的不是岳渔吗?
岳满星这是耳濡目染,也跟着激烈起来?
“满星——听大哥的话,把刀放下。”
岳满星摇摇头,脖子上又多了一道血痕:“大哥,你走吧,姜浦那里麻烦你帮我多看看……我处理好这边的事就会去找你的。”
曲今白大怒:“你哪儿都不准去!”
岳满星只是平静地看他一眼。
锦姑也跟着劝:“哎呀……少主你就听教主的吧!教主为了你置办这么多物事,为了你都放弃……”
“住嘴!”曲今白忽然喊住锦姑,“不用你多嘴。”
“什么意思?”岳满星上前一步,“她什么意思?叔父,你放弃了什么?”
月白色的领口已经被鲜血染红,可他似乎察觉不到痛一般,只执着地问:“什么意思……叔父,你找我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曲今白凌厉的丹凤眼忽然暗淡一瞬,转眼又恢复那般趾高气扬的模样:“能是什么,就是你大哥的事,我就想要他那本秘籍……还不都是你非不让!”
“是这样吗?”岳满星的眼睛很像当年的曲夫人,哀伤又认真地看着人的时候,总让人无法拒绝,“什么秘籍值得叔父这样费功夫?”
“传言中的,你又不知道。”曲今白盯着他又流下的一道血迹,“把刀放下。”
“那你让我大哥离开。”
岳满星把刀往自己下颚骨比了比,“大哥离开我就放下。”
“……行。”曲今白扭头看向徐相斐,“还不快滚?”
真是气煞他也!
迟早有一天、迟早有一天……
徐相斐却冷静地摇摇头:“我要把满星带走,再这样下去你们迟早会出问题。”
“若不是你来,他也不会出问题!”
曲今白狠狠道,只恨徐相斐莫名其妙来了荆州要找岳满星,不然也不会把他乖巧懂事的侄儿带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