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相顾无言的主仆二人。
“唉……姑娘也别伤心了,竺黛家中困难,又不肯接受苑里姑娘的帮忙,说到底,也只是个人选择罢了。”
竺黛家中欠了巨债,她也是被迫沦落风尘,只是她心中并不情愿,却又想握着那点自尊,不愿意开口借钱,苑里的月薪供普通女子一月还算绰绰有余,多的却不行了。
她来了不过几月,最终还是想要走上老路。
梦休只得看她离开,让铃兰给了她些银子,便不愿意再去看。
竺黛笑了笑,只轻轻一拜,走出逢晴苑没多久就被人领走,想来也是早就联系上了,只等着梦休放人。
梦休得知此事时,又是轻轻一叹。
“罢了。”
等徐相斐来跟她说事情已解决时,梦休也没个好脸色,怏怏倚在窗边,手中拿着碗水,青葱指尖往碗里一点,将水珠弹落在窗前那盆快要干枯的花。
“知道了。”她声音慵懒风情,“多谢东家。”
徐相斐发觉她不太高兴,便笑着解释道:“此事是我的不对,没想到云舒竟是我来柳州之前的一段往事,也算是缘分。只是苦了姑娘们,因我遭了无妄之灾。”
“看来云舒也不算东家的仇人,不然啊,凭他手段,逢晴苑哪有路可活呢?”梦休轻哼一声,“真不知道东家是胆子大还是丝毫没察觉,竟然也敢把云舒直接放在铺子里。东家与他有恩怨,何苦拿我们撒气呢?”
徐相斐连连赔不是,只说是自己的错。
他当初因为云舒与周寄有关系,但没想到是这层关系,想着把人放眼皮子底下,或许还安心一点。
经由周寄一事,徐相斐难免对背后之人捅刀这种事有了几分忧虑,索性放云舒来。
云舒对他有恶意,他对云舒也没几分真情,两人说白了半斤八两。
再说周寄这事,徐相斐不能说完全没有责任,他是个江湖人,嫡庶之分,在他眼中没那么严重,当年也觉得周寄不会是这种人。
“唉……我怎么就信了他呢?”
徐相斐实在想不通。
梦休看他好一通道歉,这才挥挥手让他赶紧离开:“奴家知道东家是无心之失,日后啊,若是那些姐妹还想回来,也请东家开个恩……”
徐相斐自然是答应了。
他日后也不一定会留在柳州,若是决定了要和祝煦光一同浪迹天涯,这铺子和逢晴苑,大概是要交到李行露和梦休手上的。
这样也好,柳州一年,想来也如梦境一般。
……
第一声鞭炮炸响时,新年也来了,春节夜里总是热闹的,到处都是红灯笼和红贴纸,街上一圈都亮着灯,吃过夜饭以后,家里的姑娘纷纷出来,结伴同游,嬉笑着互贺新年。
岳明镜领着几个孩子也出来逛,他们家没那么多规矩,新年还是喜欢玩。
叶期依旧规规矩矩走在他身边,时不时把盯着新奇玩意儿走不动道的叶惟意给拽回来,偶尔抬头望望走在最后的两人。
从他这儿看过去,徐相斐和祝煦光都换了新意,不像行走江湖时那般简单的衣装,现在更加隆重一些,两人袖口和衣角上都绣着同样的云纹。
随着二人走动,那飞扬的衣角撞在一起,徐相斐低头看看,扭头对祝煦光说了什么。
他们二人身高差不多,扭过头时挨得太近,看得叶期连连皱眉,又见徐相斐身边有人匆忙走过,险些就要撞到人,祝煦光一把揽过徐相斐,手也放在他腰上。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两人距离更近了,徐相斐护着手里的糖葫芦,不让糖渍沾到祝煦光身上。
而祝煦光则低头看他,灯火只映着他半边脸,阴影下,眸色温柔,却又直白地紧盯着某人。
就很不含蓄。
叶期:“……”
他脚下一顿,险些撞上岳明镜。
“怎么回事?”岳明镜不太明白地四处看看,“四处人多,小心些。”
“……好。”
叶期恍恍惚惚,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偏偏叶惟意又是个不安分的,烦透了他的如来神掌,把自己衣袖拽出来:“哎呀哥,我想自己去玩。”
“不许。”叶期抿唇,神色严肃起来,“等会儿人少了再说,这里人多,你要是走丢了,我可找不到你。”
叶惟意撇撇嘴,也没拒绝了,只是说:“逛个街都放心不下我……那哥还好意思说要给我找夫家啊?”
叶期脸顿时黑了:“这是你能说的话吗?”
“你能说我不能说呗!”叶惟意没好气地拧自己哥哥的手臂,“看你这样,恐怕我日后受了欺负,你都不会来救我。”
“胡言乱语!”叶期真想捂住这死丫头的嘴,“我什么时候没管过你?”
叶惟意这不还嫌他管太多吗?
叶惟意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叶期咬牙切齿。
他现在觉得徐相斐说的话还真有几分道理,这丫头一看就还没长大,走出去都嫌她丢人好吧?
想是这么想,叶期对叶惟意未来亲事的想法始终模糊,既是不愿她早早嫁人,又觉得自己这想法恐怕会耽误她良缘。
实在纠结。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呜呜呜我道歉,期末了作业也跟着一起来,算了算我大概要写一两万字的作业,还有两门考试,实在是遭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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